宣康:“……”
宣康咬着后槽牙,心里不住地骂着。
邬拉淡淡从他旁边走过,套好兜帽。
“走了。”
“你不生气吗?我们被耍了!”
邬拉停住,转头看向他,“我只对我的大意生气。”
宣康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挽救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费时又费力的活,这就算了,竟然白干了。
宣康赶忙跟上前头邬拉的身影,她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余光之外,他似乎看见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宣康停住脚步,疑惑地扫了两眼,没再有什么动静了。
他抬脚,继续追上邬拉。
在一片寂静中,最先死亡的猎狗身子动了一下,察觉到没人后,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皮囊的束缚爬出来,慢慢的,它的背后裂开一道口子。
……
安成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失控,发出尖锐的爆鸣,脑中一片空白。
椅子被推翻在地,纸张因为暴力的行径洒落一地,洁白的东西染上灰尘,变脏变黑。
床垫被移开了,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是个毛头小子了。
再次看见那诡异的半人半狗,安成控制着想跑的腿,沉重的步子迈开。
他紧贴着墙,与半透明的灵魂对视。
那是个清秀的女人。
安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格外的平静,祥和。
在多次的逃亡下,见到一个人类,无论她后续会干什么,一个纯人类就足够让慌起来。
安成对这里的印象总归是不太好的,一闪而过的手术台的画面更令他生理性反胃,他似乎真实经历了那些行为。
“你是谁?”他紧着嗓子,颤抖着问。
女人轻轻一笑,“我只记得我的代号了,你可以叫我693。”
早在先前的日记中,安成就猜到他重新来到了这个房间,只不过他一直没弄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也会这么的....有戏剧性。
“是你一直在操控我们吗?”
693摇了摇头,“你的想法简直太天真了,我毕竟是个实验失败品,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安成瞥了一眼倒在床上的人,暂时认同了她的观点,“你...是还活着?”
693笑了起来,“我当然死了,现在的我只是个灵魂,不过我很开心,我终于不用跟这死狗待在一起了,但我也不开心,因为我只能待在这里。”
安成:“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693:“你很聪明,比那些疯狂的科学家要聪明得多,我只想离开,而你又是我唯一能说话的人。”
安成心中有着大把的疑问:“你之前有见过我吗?”
693:“自然是见过的,我一直待在这个房间内,所有进来的人我都见过。”
安成:“但我之前没见过你。”
“那是因为我们在不同的时空,”她轻而易举地说出了这个大秘密,“当我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又何来见面这一说?”
“但你能看见。”
“是的。”她莞尔一笑,“因为命运在走动,命运的线条交织导致时空错乱,身为未来的我,竟然能看见过去的人。”
“说出去也是个寓言故事了。”
安成思考着她话里的真实性,余光定在纸上,“这是你写的日记吗?”
693摇头,“不是我写的。”
眉头登时皱起来了,“那是谁?你有看见过吗?”
“当然看见了,是陈明。”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安成老早就觉得陈明不对劲,原先是研究所的实验员,在末世降临后来到南方基地当个医生,满手鲜血的屠夫放下屠刀甚至没说过后悔的话语,他是怎么被洗白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安成追问,“不对,他是什么身份?”
693的声音很淡,“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不是能看见各个时空发生的事情吗?你难道没有看过他?”
693忽然笑了,“那不是我主动的事情,我是被动的旁观者。”
“比如我现在能与你的见面,知道为什么吗?”她努了努嘴。
“为什么?”
“因为你被猎狗咬伤了,在某一程度上,你快死了。”
她忽地做起天真样,“不过你似乎是个丧尸,应该本来就是个活死人吧。”
“是吗?”安成敛下神色,“我需要探索这个研究所的秘密,你有什么知道的东西都可以跟我说一说,这样也方便我帮你。”
“我不能说。”出乎意料,她拒绝告知。
“为什么?”他这一晚上说了太多的为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因为我要遵守规则。”
“遵守什么规则?”
“命运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