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期待的心情万里迢迢终于进到「蓝色监狱」的内部,然而很遗憾,坏蛋依旧对在场的选手们没有反应。
走马观花地打量完正在午休的成员,回来的时候,冴和塔巴蒂的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那人一头过于时髦的金粉发型,小麦色的俊脸上有着浓密的睫毛,而眼眶外侧则画着夸张的眼线。盛气凌人的眼神就像是刚从笼子里释放的野兽,不晓得收敛自己外露的野性。
而站在他旁边的冴反而像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精致得不像话,感觉随时会被那人捏碎一样。
我:“这位就是……”冴所说的有趣的人?
如果光看外表,确实比普通人「有趣」得多,甚至过于抽象了。
“士道龙圣。”
帝襟杏里补充道:“虽然性格有些危险,不过他成绩很优异,是仅次于糸师凜的选手。”
听见我们的交谈,话题的主角将放在冴身上的视线转了过来。几乎在看见我的一瞬,少年亮粉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来自生物最原始的本能让我哆嗦了一下。
被野兽盯上了。
“这位可爱的女孩子又是谁?是你们带来的吗?”
散发着原始猛兽气息的少年一个闪身来到我的面前。他弯下背脊,热烘烘的鼻息打在脸上,我忍不住闭上眼。
“那个,我叫花立星满,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我快速做起自我介绍,想把眼前这只大型生物搪塞过去。
“花立……星满……小星星啊,好名字。”
像是食人魔进食前都会念受害者名字的仪式一样,士道舔着嘴唇露出一副沉迷的表情。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喂,现在可没闲工夫陪你玩。”冴一把拽过士道的衣领:“之后还有很多安排,别浪费我的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
被牵制的猛兽没有反抗,顺从地被冴拖走。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诧异于眼前的猛兽竟这么轻松被制服。要找的人找到了,众人准备回程,我堪堪回神,寻思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冴他们走的话,那我也不宜久留。
冴斜看了我一眼:“你也一起。”
我愣愣地指向自己:“我吗?”
和你们一起走?
他投来「不然呢?」的眼神。我这才反应过来边上还站着的帝襟小姐。本来的口供就是作为「糸师冴」的同行人员来的,要是离开时分开行动确实奇怪。
反正坏蛋的事情该做的也已经做了,现在执意留下的话反而惹人怀疑。
我点点头,跟着冴一行人离开「蓝色监狱」。
出了钢铁森林般的建筑物,外面阳光明媚,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塔巴蒂将车开过来。冴率先为我拉开后座车门。
和上次一样,我坐在原先的位置。
冴正准备坐进来,塔巴蒂忽然喊住了他,似乎是有找他的电话打过来。
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冴咂舌,不太情愿地过去。
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士道和已经坐在车里的我对视了一眼,他当即扬起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接着,一屁股挤了进来。
我:“……”
完了,感觉会被他吃掉。
身旁传来和冴内敛气质截然不同的燥意。士道只比冴高小半个头,饶是这样,少年挤进来的瞬间,车厢变得局促起来。
他用车外二人听不到的音量在我耳边说:“你和糸师冴是什么关系?”
我往车窗边靠了靠:“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
士道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少年身上还遗留着先前比赛的汗味:“青梅竹马还会一起来接人的吗,也太腻歪了吧。”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士道:“小星星这么说也去太伤人了,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我瞳孔地震。
这家伙怎么一上来就直呼同龄异性的名字?
还很恶心地加了「小」。
同样的行为放在小光身上我只觉得可爱,但如今被一米八几且发型奇怪的黑皮大猛兽这样称呼,而且还是初次见面,我鸡皮疙瘩立马掉一地。
“你,你不要这么叫我。”我狠狠推开越来越靠近的少年,满是肌肉的触感像是热铁板灼烧着指尖,我赶紧收回手。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是朋友了?!”
“交换名字后不就是朋友了吗?”
我呆滞地望着旁边的庞然巨物。
该说对方是天然还是直率,总觉得士道龙圣的脑回路,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而且,感觉从刚刚开始少年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在打量着我。
总之就是莫名其妙就被盯上了。
我耐下性子劝诫道:“士道先生,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最好不要说这种话,会显得很轻浮。”
“那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朋友了吧。”
士道压根不接我的茬,继续自说自话。
“额,嗯……”
被异性这样不假伪装地表露善意(?),我实在无法对他冷漠下去,只能当他是自来熟的类型,脸颊也因他的持续进攻而泛起红晕。
还想说些什么,我们的谈话被车门的再次打开中断。冴正准备坐进来,看见后座的某个大型生物,眉头倏地蹙紧。
他眼神幽幽,死死盯着士道:“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士道毫无所觉,拍打着前座椅催促:“还不出发?不是说时间很急吗?天才~”
最后那句挑逗意味太浓,冴眉头一跳。
他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捂住脸颊,结果他眉头皱得更深。
“砰”的一声响,车门被砸得关上,冴去坐到前排。
刚上车的塔巴蒂一脸迷茫,转头看向后座的我们。士道完全不在意似地吹起他额前触角般的碎发,而我则被刚刚发生的一幕震惊得讲不出话来。
那个向来冷傲乖僻的糸师冴,是在发脾气吗?
——
一路上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坏蛋仗着没人看得见它,在车厢里四处晃悠。坐在后座的士道仿佛正处于活跃期的火山,克制不住地往外迸发着热情的岩浆,不停拉着我聊他的足球「生命论」。而前排冴成了六月天里的暴风雪,全程冷着个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