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硬?
她站在上面环顾四周,发现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唯独沼泽上停驻的几条树根,一点损伤都没有。
这东西什么做的……
季卷伸手摸了摸,甚至还趴上去用耳朵贴着听了好一会。
没有声音,仿佛就是普通的树根。
普通……个鬼啊!首先这么大的树就不可能普通好吗?
她沿着绵延的树根看向远处的巨树。
他们离巨树还有一段距离,李好选择的据地在无限接近但又无法真的靠近树干的地方。
那棵树仿佛不存在一样,永远都在遥遥的天边,你觉得很近了,可是往前踏一步,树就像退一步一样,又远离了。当然树不会动,那只能是他们被什么东西隔开了。
季卷觉得很奇怪,这里的一切都在引诱他们不断前进,又不肯真的让他们前进。
她感受到一股巨大的被掌控感。
有种被人玩弄的感觉。
今天的搜寻也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成果,季卷几乎要把沼泽拍烂了,却没有如她所愿地在沼泽里找到赵印。
她一开始真的以为赵印在沼泽中,她总是过于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有人回到据地。
季卷和旁人打了招呼,带着周不言往旁边走了走。
眼见到了足够距离,季卷一把扯住周不言的衣领,将他推按到旁边一棵巨大的树干上。
她使的劲非常大,即使是如此巨树,也被她撞地簌簌落下叶子来。
周不言吃痛,低低地闷哼了声。
季卷问:“你和荆冀为什么打架?”
打完还一副没事的样子回来。
与此同时赵印就出事了。
她一路都无声地摸着那个灰色的名字,满腔无名的愤怒,她几乎要压抑不住将这两个人吊起来拷问。
周不言却像被封印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开口。
这让她更加笃定自己的推测。
“行,你不说,那我去找她。”她猛地一甩手,将周不言扯开。
她不明白到底怎么了,他们将人命当成儿戏吗?
那是一个年轻鲜活的女孩,是他们的同伴,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片黑色的森林里。这里到处有魔物,空气是肮脏的,所有生物都是邪恶的,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上。
不对,她就不该死。
危险的事,就该让有足够能力的人来做。
季卷的愤怒像是一把凭空升起的火,周围没有可燃物,她只想连空气都一起烧了。
周不言知道他拦不住她,他流露出无所适从的表情。
季卷没有找到荆冀。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但是她漏算了通讯牌,季卷可以感应到她的位置。
荆冀似乎在沼泽那处。
奇了怪了,怎么一次两次都往那跑,那里到底有什么啊?
周不言快步走上来拉住她。
“别去。”他声音低低的,不像劝诫,倒像是有点恳求的意味。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季卷单独出去,这里发生了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言说的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他无法理解,也没有心力去理解,就像他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周围很多人不喜欢他。
后来知道了一点,因为老师的“偏爱”。
可是他并没有感知到那些。
是因为名字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把名字让出去。他现在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完全可以姓季。
季卷现在虽然看他不顺眼,但是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别人一求她她就硬不起来。
而且她也不太想硬碰硬。
“那你和我一起去?”她问。
“别去。”周不言固执地拉着她,“为什么不肯听我一次?不是说,喜欢我吗?”
季卷皱着眉说:“喜欢你就要听你的?那我不喜欢你了。”
“……开玩笑的。”
“好吧,那我睡觉。”眼见周不言无论如何也不松口,季卷走回自己的小破帐篷,非常费劲地钻进去。
她冲周不言挥挥手:“晚安。”
周不言怔住了,他没想到季卷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她会发火。
但是这个反应和发火差不多,她一定是要悄悄做些什么了。
周不言绕了一段距离,然后蹲在帐篷旁边。
果不其然,十分钟不到,季卷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
四目相对。
该死,她的行为这么容易被摸透吗?
季卷不想再跟他耗下去了,她十分不舍地用【狗尾巴花的心事】将对方放倒。
……本来准备用在荆冀身上的。
季小妹惊讶地发现姐姐拖了个人进来。
“看着他,要醒了就给他弄晕。”季卷冷酷地嘱咐她。
季小妹点点头,她有的是力气。
众人基本都在修整,有几个人围坐着篝火守夜。
吴一心看到季卷正悄摸往外走。
犹豫了片刻,她也跟了上去。
季卷不敢把李好叫起来给她开传送阵,只能按照感应位置风行过去。
四周的幽暗景象飞速后退。
突然,她很烦躁地“啧”了声,停下脚步。
“吴一心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你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