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内心这股如同陷进淤泥般的无力感却还是深深存在,从脚底般顺着往上爬。
她掐着手继续说,“对于修图这个问题,我可以直接拿我电脑来给你看,而且,这篇文章曾经被校园报选中过,当时的语文老师给我看过初稿,有文档记录,也有打印记录,时间都比顾媛玉的早,只要…… ”
“小姑娘,不是我说,我们要为了你这么大费周章,图什么呢?”
班主任坐直了身,言语带上股说教感,“你要知道,顾媛玉她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你家里是干什么的,先不提她爸妈都是企业家,没记错的话,你爸妈离婚了吧?”
说罢,他侧头像是说给全办公室的人听般,“现在这种离异家庭的孩子就是难教啊,爸妈有问题,孩子就遗传。”
她手都在颤。
眼角一涩。
“而且,不是我说你,宋晚晚,你真当我们做老师的不知道你过去吗?小小年纪就和男生拉拉扯扯,你心思放放好。”
“都害的人家车祸了还…… ”
“老师你过分了吧?”
班主任一愣,抬眼,“你说什么?”
宋晚晚声线都在抖,她强撑着站在那,“老师你说这些话也太过分了吧?什么车祸是我害的,什么离异家庭,没有你这种诋毁人的老师的。”
班主任脸蹭一下就红了,他愤怒起身,“你什么意思啊?下午就把你妈妈喊过来!我倒要问问她……”
周围不少老师起身劝,“别说了别说了,周老师你冷静点。”
“同学你也是,你冷静点。”
身上有好多只手在拉拉扯扯,像蜈蚣在爬。
那股淤泥似乎漫过胸口,到这样荒唐的程度才发现是一片沼泽。
因不停挣扎,她陷的越深、越快。
推推搡搡,谩骂语句,她只觉得自己被裹挟在这样过去十几年浓缩而成的混乱里不知未来。
随着门猛的一声被推开。
她拿过桌上杯子重重泼向了老师。
哗啦一声。
安静至极的世界,渐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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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绒绒,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李静楠比了个嘘,摆摆手让员工先出去了。
陶乐刚走出办公室,一张脸忍不住就垮下来了,王莉看这幅样子连忙上来吃瓜。
“怎么啦怎么啦?”
“还能怎么样?本来想着跟老板说说李鸣侨这个月业务量又做的一塌糊涂,话还没开口呢,人弟弟先打来一个电话,好不容易结束了,她女儿又来电话了。”陶乐气得眼前发晕。
“这李鸣侨什么来头啊,三天两头不来上班说跑业务,出差报告拖了一个月了都没交。”
“你这没人跟你说吗?皇国亲戚啊。不过老板女儿居然会给她打电话?我以前听说两人关系可是不咋地,别不是什么绒绒吧?”王莉简直快因为这几个人应激了,庆幸老板这回没找自己。
“对,就是这个绒绒。”陶乐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李鸣侨堪堪能覆盖住自己工资的业绩,又感到了头晕。
“哎呀,那是老板侄女,不是什么女儿。你还是别去说了,免得自己被开除。”
一门之隔。
李静楠忍不住有了些为难的神色,“绒绒,要不我让我助理去开,那天你姐姐也有家长会。”
“姑姑,可是我们老师说这个家长会有关于选科,很重要的。”
“绒绒,你姐姐今年也高二了,我还没怎么去过学校。这样吧,我让我助理去,行吗?”
电话那头静了静,听起来是学校的大课间刚结束,“好,麻烦姑姑啦。”
李静楠挂断电话,揉了揉眉心,发了条短信出去。
与此同时,坐在门外的陶乐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目瞪口呆,“不是吧?我?去给那什么绒绒开家长会?”
“诶?不是给老板女儿吗?”王莉像得知了什么惊天消息般诧异,“难道这次老板准备自己去?”
可两人没想到下一秒,门就被重重推开。
李静楠站在那,匆匆提着包,面色极其不妙,风雨欲来,“下午晚上的事全部取消,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