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路垚回答他也知道，他还记得，当时就是离那空地的往前一段的距离，他听到有人叫他乔乔，当时说不震惊是假的，这个称呼已经有很长时间都没人叫他了，所以，他停下来转身看去，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心情是什么样的，不确定是不是幻听，只是清晰的感觉到转过身的那一刻既期待又害怕。

既期待那个叫他乔乔的人是路垚，又害怕如果真的是路垚他该怎么面对？

是没骨气的和他在一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满眼恨意的看着他，他不知道……

当时转过身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记忆中的那个人，相反，而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吵闹着什么，他望着扎堆的人群，心没来由的发疼，疼到他连呼吸都困难，回去他们入住的酒店，这股心疼一直没有结束，白老爷子担心他，让六子送他回来，可直到回了上海，这股心痛都没有缓解，吓得老爷子连夜把他送医院，几位专家诊断都没有结果。

为此这件事成为此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疑难杂症，一个没有受过内伤，更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做过多次检查都没有问题却一直心痛，痛的整夜难以入眠，就连止疼药都不管用。

现在他明白了，是因为他的小少爷，在他因为心疼的无法入睡时，路垚却远在彼岸的医院一次次的抢救……

路垚最不喜欢他这副样子，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小声说道：“你别这样嘛，都过去了，已经不疼了。”

“你在哪家医院做的复建？我想去看看，”乔楚生拿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捂着，开口的嗓音带上一丝沙哑。

“别去了吧，我们去看电影吧，我想看电影了。”

私心里小少爷并不想让他去，怕他难过，更怕他自责，所以只能使出杀手锏，靠撒娇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可这次乔楚生却没有妥协，牵着他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去看看你复建的地方。”

路垚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攥着乔楚生的手在不由得收紧，到了医院门口还想着再挽救一下，摇摇他的手臂，“别去了嘛，我想吃点心了，你不知道这儿有好几家点心都可好吃了，我……”

可不管他怎么说，乔楚生都充耳不闻，等他说完牵着他的手就要进去，小少爷一脸郁闷的跟在他身后，乔乔怎么这么难搞！

乔楚生知道问他没用，干脆直接问护士，然后牵着他直奔康复室，室内地方还是挺宽的，有各式的器材，不知怎的，眼前似乎浮现出少年撑着双杠在艰难行走的画面，心猛地被揪紧了，路垚瞧着心里也不好受，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都过去啦，你别在意这些嘛！”

“是不是很辛苦？”

但他得到的依然是摇头的答案，似乎不管过去多久，只要提起来，这家伙永远是一副不在乎无关紧要的样子，可又有谁知道过往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苦苦撑过来的呢？

每天坚持训练康复就是想站起来好继续找他，对么？

院长见到他来，还蛮惊讶的，拉着他问东问西，要知道当时他那个情况，站起来的几率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可路垚从来不信这些，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余都待在康复室，跌倒了一次又一次，满头大汗的扒着栏杆站起来一步步的训练着。

从始至终乔楚生都很沉默，沉默的看着院长又检查了一遍他的腿，脑袋嗡嗡作响，茫然的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就连离开都是被路垚牵着晕晕乎乎的走，小少爷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闹他，就陪着他走，最后实在耐不住寂寞拽住他，略显恼怒的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