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回府,就去看任容楹对那些流言醋不醋,若真的醋,那还用说吗?”
杜怀桑喝了点酒脑子也发昏,他拍了拍程眙的肩,笑道。
就这么,程眙回了府,如法炮制,错把任容楹那番讥讽的话当作了醋话。
“女人若吃醋那该如何哄?”
“还用哄?直接吻上去啊!”
脑海回荡着杜怀桑的御女心得,程眙做出了大脑宕机的抉择。
那样侵略性足的吻上去了,换来的则是一耳光。
“将军何故如此?我又不是什么人都能作践的,那些个不守男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近身于我?”
任容楹还在喋喋不休的批判,程眙已经全然跑神了。
是哪个步骤不对吗?
怎的与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夜夜笙歌…把酒言欢…押/妓作乐…我呸!”
任容楹只觉得他不守男德的样子让人厌恶。总算有了发泄口,因此一口气的倾倒。
清晖洒进一方,床榻处的两人面面相觑。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唯能听到火盆中炭火的炙烧声音。
“容楹…”
程眙低着头,语气平淡又心酸。
“你也信外边的传言吗?”
话语简短,却轻轻飘进了她的心里。夜色很浓,静谧安详,两人这儿却有火药味的节余。
一时语塞…
任容楹噤声了。
手搭在褥子的上方,微微蜷缩。
程眙有些悔,悔没有早点发现谭丕的亲信,让他们有了栽赃嫁祸的可乘之机。
与陛下会谈,虽重新取获了信任,可丢掉的民心却收不回去。
京城里人言可畏,就如任容楹对他的态度一样,一旦有了嫌隙就难以缝合。
两人在夜幕里对望,唯能看到彼此间衣衫的亮色,却读不出对方真实的心境。
一盏烛灯点在屋中,照亮床帐里的情景。
程眙想细微看到她的表情。
“为何不信…”
任容楹将长发撩到耳后,心虚的垂下目光,老实说,她不是没有怀疑传言的真假,只是老话说得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说的人多了,这件事就像真的一样了。
目光投到程眙手上的齿轮状疤痕,那曾是他在夜里寻名芹叶留下的伤口。
她轻皱了下眉,咬的嘴唇发白。
“谁都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行。”
阑珊月光下,程眙眸中的坚定散发着光。
他的酒意因那个掠夺性十足的吻给消散,现在陡留下清醒。
此刻他的话也尤为认真。
“睡觉吧。”
任容楹向床榻处靠了靠,为程眙留出一方空间。
掀起的被褥,有他的位置。
这无声代表着信任了。
只是行动含蓄。
程眙还想继续解释,却见任容楹已经背过了身。
“天色不早,有什么话明天说吧。”
她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很浅,只能依稀辨出大概。
程眙的脸还有被扇时微烫的触感,他嗯了一声。
靠近了些。
一只手放了过来。
搂在了任容楹的腰间。
二人先前同床共枕,虽划分界限明确,但难免会有偶尔例外,睡着时的动静无人能预测。常常一觉起来,不是这个到了那个的怀里,就是那个到了这个的身上。
很正常。任容楹也能理解。
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程眙主动的在清醒时搂着她。
她想挣开,却忆起那男人委屈的语气。
兴许他真的是无辜的呢?
犹豫之际,后边就打起了鼾声。
那只有温度的手依旧那么放在腰上,熟悉温暖。
“算了。”任容楹睁着双眸,盯向墙面,不多时,她也轻阖上了眼皮,沉沉睡了过去。
二人复日醒来,已经衣冠整齐穿戴有序。
按照惯例,程眙昨日归来是要去往先去程府与父母叙旧,再去往任府与岳父母家拜访。
但事出有因,京城中传言颇广,目前的他是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放大。
在没辟谣前他打算凭心行事,站得高摔得快,哪怕曾经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也是如此。
“我们先去哪?”
任容楹着一身浅蓝缎子的披肩,面容画的很素,里面穿了件纯白的暗花纹袄。
她一大早就被男人摇起来,梳洗打扮,本以为能听到男人的解释,没曾想他似忘了醉酒那一出,只字未提。
语气里布着不满,但也猜到了应是要去程府。
只是———小厮们一个接一个的抬出数不清的礼品,常总管挨个清点,一副要面临贵客的模样。
穿越三年多了,哪怕是生在簪缨世家,任容楹也很少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回程府,男人爸妈家要带如此的礼品?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古代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习俗。
怎么先前没见他这样?
“去任府。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