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实在是太像了…
与他的亡妻那般像…
他忙着处理政要,却忘了盯着这对新婚的夫妇,如今听线人说,他们在衙门处共同出场,彼此间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爱卿,爱卿?”
皇帝的话打断了谭丕的思绪,他叫了好半天,第一次才看到这位沉稳的丞相失了态,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走了神。
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落在了将军的夫人身上。
那个明眸皓齿,面容清丽的女子。
“抱歉,陛下,臣昨日有所劳累,烦请您谅解。”
谭丕低着头,余光却还落在台下两人的情投意合。
皇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他只是想问一下赠予任容楹的奖赏是否过火。
“臣以为,任娘子并非是凡俗女子,兴许对这些珠宝并不感兴趣,不妨予她以名正言顺的封号,做个医官,再赠可供宫中出行的权利,这样也好与太医院的人交流,更好服务于宫中贵族。”
看似一碗水端平,面面俱到的想法,实则都包含了谭丕的心机。
任容楹若多了出入宫里的权利,那他也能多看她一眼。
即便是多说一句话也好。
任容楹呢,也就只有听到他说才封号眼前一亮,因为真的落到了她的心坎上。
功名利禄她不爱,名垂青史倒可以。
至于宫中随意出行的权利…
她看了眼程眙,眸中闪着笑意。
程眙作为将军,每月都要入宫禀报,有时甚至还会卧在宫里,她作为女子,非传召不得入宫。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那便可以天天与程眙相守了。
想到这里,她猛然一抬头,却看到了丞相谭丕复杂的眼神。
是错觉吗?
怎么似有些暧昧的情愫?
程眙也琢磨不透谭丕的心思,拧眉却也想不到缘由。
只得带着任容楹谢过,皇帝也接受了谭丕的谏言,薄唇轻启:“那便就这般安排了。”
退场之余,三人打了个招面。
谭丕看任容楹的眼神克制而又隐忍,显得太过刻意。连带着底下跟着的侍卫都觉察出了不对劲。
他微微抬头,从前就与程眙不对付,二人火药味浓烈。如今看任容楹与他牵着手,面上也无不情愿的样子,他的心如刀割。
眸底看到她脖颈处的吻痕,谭丕眉微挑,卡在嘴边的祝福与赞赏咽了下去。
他一定要让这两人分开,一定。
末了,他擦过任容楹的肩膀,在最后一刻转头。
少女窈窕的身影与年轻俊俏的将军依偎,他蹉跎了青春,但有张曾经容颜相似的脸就在面前,只是这张脸不在对自己笑,而在对他人笑。
“我怎么觉得…”程眙顿了一下,男人天生的觉察力发作,精准识别出了竞争,“谭丕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说罢,他占有欲爆发,将手搭在了任容楹的肩头。
任容楹一怔,她也正有此意,原来不是错觉。
“是有些。”
“他这么多年来都未曾迎娶,原以为是不近女色,没想到是眼光太高,居然看上了夫人。”
程眙说着,语气增添少有的愠怒。
任容楹轻笑了一下:“别这般说,说不定都是你我的猜测。”
即便这么说也没打消程眙的顾虑,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会成立。
但不论怎样,她都心属程眙,这个与自己经历许多风雨的男人。
“夫人,你我的感情,无人可替代。”
程眙牵着她的手,再次彰显主权。任容楹看着他,觉得男人宛如高中时期的学生,即便是个大将军了,也偶尔会有孩子气的一面。
两人就这么缓缓走过蜿蜒的回廊,感受片刻的安宁。
宫中花香弥漫,奢华大气,不同任容楹所见的官员府邸,这里的一切都美轮美奂。石林溪流,每处造景都别具用心。
两人声音稀疏,伴着几声鸟鸣,隐在树丛之中。
远观的人只能看到人影,但凭借轮廓却认出了心上人。
姚桃是尚书的女儿,古灵精怪。她早就心属程眙,程眙是京城中最为骁勇的将军,年少成名。家境显赫,多少女子前仆后继,她也是一员,但她较为聪明,一直以来都隐其锋芒,借以朋友的名义接近,从来没有戳破窗户纸。
但程眙却早早成婚,为此她还难受了好一阵。她时常在宫里逗留,也是为了程眙入宫时能多说一句话。
即便是一句也好,两人就算没有可能,站在一边看他也行。
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姚桃知道那是他的夫人,传闻中言,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她还寻思想要趁虚而入,当个妾室。可今日一见,却发现没法无缝插针。
她止步,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姚桃?”
程眙与任容楹品花,抬头间,看到了自己一直当作妹妹来看的姚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