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栾懒洋洋地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椅子被他靠得前方翘得高高的,只剩最后两条腿支撑着,姿势和神态看起来像极了不久前偷自己自行车的小流氓。
“作业。”见恩荣过来后,也不管对方脸臭不臭,曾栾手也不抬,只动了动下巴示意恩荣把桌子上的作业给写了。
恩荣气不打一处来,忍着脾气道:“老师让我当你的学习搭子,不是给你当学僮。”
曾栾不以为意:“不都一样?”
恩荣抓住华为,立刻反驳:“哪里一样?况且,学僮也只是背背书包、拿拿水之类的,也不包含写作业啊。”
曾栾一听,立刻回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渴了,脉动,柠檬味,谢谢。”他朝韩庆宇使了个眼色,韩庆宇立刻掏出5块钱塞进恩荣的校服口袋。
曾栾见他迟迟不动,好心提醒:“去吧,一会儿该上课了,还有,别忘记拿作业。”
“曾栾,你会遭报应的。”话有多狠,人就有多怂,这句话充分体现在了恩荣的身上。他恶狠狠地剜了面前的纨绔少爷一眼,用一种忍辱负重的悲壮气势抽走了他桌子上的作业,摔到自己课桌上。
见恩荣刚回来就又要走,钱军急忙喊他:“马上上课了,你去哪儿。”
“给胎神买供品!”声音响亮,甚至班级里还因这句“供品”安静了片刻。
韩庆宇也听到了这句「供品」,气得牙齿打颤,告状道:“栾哥你看,这小子成心跟你作对。”
曾栾兀自微微一笑:“没事,他就嘴硬。”
中午放学后,恩荣匆忙地收拾好书包打算去车棚取车回福利院,没成想人才刚走到教室后排,就被人挡了去路。
甫一近身,一股子也不知是熏香还是啥的味儿直冲鼻尖,就冲这个味道,恩荣甚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干啥?”曾栾挡住恩荣的去路。
恩荣躲开曾栾:“放学了,本人现在是自由时间!”
曾栾纠正他:“老师说的可是生活、学习搭档,简称贴身丫头。”
恩荣一恼,抬起头和曾栾理论:“我就算是个丫头,但丫头也得回家吃饭吧!”
“你家雇主也饿了,”曾栾把书包从肩膀上摘下来挂到恩荣脖子上,“为了给你找车,主人我被孟强揍得全身都是伤,哪哪都疼,帮我打饭送到宿舍去。”
恩荣简直要被曾栾的不要脸搞懵了:“你搞搞清楚,孟强被你打得现在还在医院里呢!”
“栾哥栾哥,”韩庆宇谄媚地走过来,“我去给你打,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我都知道,不吃青椒、内脏和肥肉对不对。”
曾栾斜过一丝眼睛怼向韩庆宇:“没你事,你先走。”
韩庆宇以为曾栾是想为难为难恩荣,得意地朝恩荣瞟了几眼后开心地随大流出去了。
另外班里也有几个好事者,嘀咕着这个班霸到底是想对恩荣怎样,也有像钱军一样和恩荣说得上几句话的男生,暗戳戳地握着拳头站在不远处准备随时动手英雄救英雄。
“你……!”恩荣气得咬牙切齿。
曾栾将饭卡加在手指中间,递到恩荣面前气定神闲地说:“我怎么记得老师说过,做我的生活学习搭档,就不允许某人走读和打工了……”
恩荣脸色倏地一白,一个猛劲儿凑到曾栾身前,懊恼地低声警告他:“曾栾,我们说好的,我替你兜学习的锅,你瞒着我打工的事,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恩荣个子不高,贴过来说话时鼻息正好打在曾栾脖颈。
天朗气秋的9月,着一股没来由的热气陡然让曾栾背上冒了一层汗,他撇开脸上的一丝不自然,装作镇定地退后一步道:“你好像还没算那多出来的3000块钱助学金吧。”
“我卖给你了?!3000块钱又当书僮又当奴隶的。”恩荣咬牙切齿,后悔刚刚没凑着那么合适的姿势,一口咬断曾栾的脖子!
“不愿意算了,我这人最不喜欢强人所难。”曾栾贱兮兮地扣了扣指甲,然后佯装去拿书包。
“等等!”正当曾栾要走出教室时,恩荣极不情愿地叫住了曾栾的背影。
曾栾转过身,花花绿绿的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餐盒在餐厅置物架最高那层,最好跟你的好朋友一起去,不然……我怕你够不到。”
看着曾栾趾高气扬的背影,恩荣气得眼前发黑,甚至站都站不稳。
此时钱军事后诸葛亮,凑过来火上浇油,朝着门口曾栾的背影呸了一口:“得意什么啊。荣儿,咱不惯着他的巨婴毛病!”
“那你去给他打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