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张凯旋一口气没上来,为他的学生嫁祸同学的脸皮厚度气得差点吐血。
他知道曾栾是个油盐不进的,只把矛头指向恩荣:“我让你当他的学习搭子,没让你当他的答案机器!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行为已经属于严重扰乱考试纪律了,我有必要将你的成绩清零!”
恩荣急忙低着头转过身,事情败露后,他只一心祈祷老师不会将事情反馈到福利院。
“老师,你有证据吗?”曾栾腾得一下站起来,16岁的少年身高已经足以与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平等对视。
“你们的卷子一模一样,这还不是证据?”张凯旋气得胡子打颤。
“那就怪了,一套卷子只有一套答案,他能答对我就答不对了?”
“你们俩,第三节体育课时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风波过后,张凯旋把班级中前20名的成绩报完便结束了短暂的班会,在等待第一节上课铃响之前,恩荣先是给曾栾发了一个短信,约他去楼道拐角处,然后便装作去接水的样子,从教室后方绕了出去。
走到曾栾身后时,还不忘刻意地踹了一脚曾栾的凳子腿儿。
(1)班在整个教学楼5层的最左侧里面,楼道拐角则是教学楼最右侧,这里是通往行政办公室唯一的通道,所以,平时课间除了老师走动之外,很少有学生在这里喧哗。
恩荣焦急地等着,眼见着课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曾栾那抹不情不愿的身影才晃晃悠悠地出现。
恩荣上前一步拽住曾栾的衣袖,将他拉到楼道一旁的铁栏边。
曾栾挣脱道:“放手!有话快说。”
恩荣满不在意:“你疯了,刚刚在班里说什么呢。”
“跟你有毛关系。”曾栾想走。
恩荣急忙拦住他,气急败坏地说:“怎么没关系,是我离开前扔给你的答案!考试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挑挑拣拣地抄,你怎么照样全抄了。”
曾栾抬着下巴不去看曾栾昂起着的脸,说:“懒得动脑子。”
恩荣急得上前一步,贴近曾栾低声说:“现在怎么办?!被抓包了!”
面对恩荣突然的动作,曾栾猛得退后一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心跳也莫名加了速度。
“干嘛躲我?”恩荣好奇问道。
曾栾握紧拳头,只想通过逃离拯救此时将要跳出口的心脏。
不过恩荣没理解曾栾的慌乱和不适,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作弊被抓包的焦急,所以在料到曾栾想跑时,下一秒就拉住了曾栾的手:“你别走啊,体育课时老班让去办公室做题,你打算怎么办?”
曾栾甩开恩荣的手,将头扭向一边:“你不用管,我有办法。”
恩荣挠着头急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语数外、物化生、史地政,哪门不都烂得跟屎一样……”
曾栾皱起眉头回看恩荣。
恩荣咽了咽口水,退后一步,软软地亡羊补牢道:“……倒,倒也没那么差……”
曾栾恶狠狠地说:“你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恩荣讨好地昂起头与曾栾对视,软下声调道:“我们先解决问题好不好,我放假前给你的答案你还留着吗?你快背背,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现在讲给你听。”
“有屁用,我能把9门课全背下来?”曾栾抬脚就想走,却再次被恩荣拦下。
“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啊,”恩荣不讲理地双臂一展,像个母鸡一样拦住曾栾的路,“我不管,你快点背。”
“答案早扔了。”
“扔了?!”此时恩荣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气恼来形容了,他落下一只手臂,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念经一般地规劝自己:“好,好,不生气,生气会生病,生气会伤肝。”几秒钟后,他给曾栾出了一个主意:“我一会儿凭着记忆重新抄一份给你,你照着背,能背多少背多少。”
曾栾觉得无语至极:“你知道老张要考哪门?”
恩荣摇头。
“岂不是白背了?”
恩荣尽量让背答案这件事在明面上听起来是件好事,道:“怎么会是白背呢……就算这次用不上,对你来说增加些知识点不也挺好?”他仰起头重申,“再说了,我们当初组搭子的时候,你爸明确说了什么「近朱者赤」之类的话,要是过段时间你的成绩还是像屎……还是没有提高的话,估计会怀疑我的能力。”
曾栾烦躁地总结说:“放心,万一真要处罚你,到时候全推到我头上就行。”
“那怎么行!”恩荣想也没想就打断他:“作弊的事是我们两个做下的,怎么可能全推给你,在你心里我恩荣成什么人了。”
恩荣身高比曾栾低了很多,每每和他说话时,他都要昂着头,甚至踮着脚,以期望自己不会在气势上输太多。
这次也一样,他一边昂头一边垫脚,站不稳就扶住曾栾的胸口,要倒时就抓住曾栾的手臂,在学校人人避之不及的小霸王,恩荣却一点儿都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