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说的义愤填膺,一张美丽的桃花脸上甚至因为愤怒和屈辱挂上了几滴清泪,看得周围几个男生纷纷投过来缕缕心疼的目光。
曾栾听完,倒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讶,一时忍不住赞叹道:“能查到这么多,赵龙飞也算有本事。”
看着曾栾一张无所谓的表情,陈瑶霎时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这种被人拿在手里把玩的屈辱哪是她这个从小被人捧在天上的大小姐所能忍受的?她忽得收起二郎腿,一把抄过桌子上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冰美式,朝着曾栾那张令她无限窝火的脸,“唰”的一下泼了过去:“呵——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副模样,曾栾,你以前掩饰的很好啊!”
被一杯带着冰块的咖啡一顿猛浇,曾栾除了有一瞬间的无措之外,很快便冷静下来,他用纸巾擦掉脸上的咖啡渍,眼角瞥了眼窗外。
只见马路对面的一个看似逛街的人不动声色地一直观察着咖啡厅的方向,并悄悄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曾栾面色不乱地收回视线对陈瑶道:“说到底,我们的那场恋爱无非就是一场闹剧而已,既然我们彼此都不喜欢对方,那就趁此机会了结了吧。瑶池投资的我会在一个星期内搞定,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来时原本肚子一团火气的陈瑶,聊了一通后见曾栾像个软柿子一样对自己恭恭敬敬,甚至被泼了咖啡也不生气,心里基本熄了火,最后狠狠地警告了句“最好给我说到做到!”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陈瑶走后,原本空旷无人的咖啡厅,因刚刚的闹剧起了一阵窸窣的讨论,服务员小男生可能觉得曾栾模样实在有些难堪,便从消毒柜里拿了块热毛巾递给了他。
曾栾接过毛巾道了谢,简单擦了擦后,从身旁的包里掏出电脑打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键盘一阵敲打。
日头渐弱,不知不觉间,一天之内最热的阶段已经过去,毒烈的太阳顺着京州笔直的马路落到尽头,宁静的午后转为嘈杂的傍晚。
曾栾一直坐在固定的位置连续叫了四杯咖啡,直到华灯初上时才满脸疲惫地合上电脑。
“我以为您又要续杯呢。”服务员小男生脸庞红红的,洋溢着热情单纯的笑容友善地与前来结账的曾栾搭话,“我见过你。”
曾栾将银行卡递给他,认出了这个服务员刚刚给自己递过毛巾。
小男生接着解释道:“我是经管学院大一新生,报道的时候在院里布告栏里见到过你的照片,我们班里好多同学都喜欢你,说你是他们的目标,当然也是我的目标。”
曾栾淡淡一笑,逗他:“争着被人泼咖啡的目标么。”
“啊?——”小男生笑容一滞,慌乱地说:“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保证嘴巴严严的,谁都不说。”
曾栾收起银行卡,无所谓地与小男生道别:“没关系安然,不重要,另外谢谢你刚刚的毛巾。”
王安然一愣,半天反应过来学长似乎叫了自己的名字。
他转头问一同打工的同学,同学像看傻子一样指了指他的胸牌。
离开咖啡厅后,正当曾栾打算回酒店休息时,秦朗的电话先于引擎启动声传出,曾栾面无表情地对着电话应付了几声,然后后发动引擎。
在橘色华灯映衬下,这辆周身闪着浓重黑金色的、如同神秘的机甲战士的低矮跑车瞬间消失在京州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曾栾将车抵至华茂酒店地下,又通过私人电梯直达顶楼,明亮耀眼的灯光透过透明的电梯窗折射进来,黑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擦得如黑水晶般晶亮,映衬着曾栾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
华茂酒店顶层客房并不对外开放,除少数特殊VIP客人之外,平日里如同禁地城堡一样,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踏入半分。
两分钟后,随着一声悦耳的“咚”声,金色的电梯门在顶层缓缓挺稳、打开。
曾栾踏出电梯,在以为穿着新中式制服、举止优雅的应侍指引下,停在了一幢雕刻着繁复欧式花纹的重门前。
应侍浅浅地朝曾栾鞠了一躬后安静退下,曾栾将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几秒钟,最后浅浅呼出一口气,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