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纸条,对邵昂说:“邵昂哥,帮我转告我妈,刚刚和若男吃了饭,一会儿去河滨公园溜溜食后就回去。”
邵昂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走了。”
曾栾没回应,笑着目送邵昂下车离开,待对方身影淹没在地库层层车堆后,不多时后也启动车子离开了。
路上楚明也打过电话来,曾栾想也没想立刻选择了挂断。
深秋至初冬,北方临安渐渐有了冬天的模样,夏日里人影不断地河滨路一到冬天便凄凉的很,除了少有的几个大爷大妈坚持出来遛弯锻炼之外,就只是一条普通的、人烟稀少的公园小路而已。
曾栾在河边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大约五六分钟后,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邵昂如同一条魅影般,轻轻地坐在了曾栾身边。
曾栾开门见山:“邵昂哥,纸条上的窃听器什么意思?”
邵昂如实相告:“温总怀疑你和陈如新有瓜葛,最近让我盯着你的动向,无论家里、车里还是集团办公室里,都安了窃听器。”
曾栾迅速问道:“他有往恩荣身上想吗?”
“暂时没有。”
“那就好。”只要恩荣没事,对于曾栾来说便已经是好消息了。
邵昂不放心,另又仔细说道:“温总还会调取你的通话记录,所有深州归属地的电话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曾栾心里一阵恶寒,但也不忘感谢邵昂:“好的邵昂哥,这次又是你帮了我。”
邵昂毫不在意:“这些不算什么,那年如果不是你及时把茜茜送去医院,茜茜估计早就没命了。”
曾栾高三那年回临安过暑假时,因不放心恩喜便偷偷去了她所在的学校看望,可正当他要离开时碰上邵昂的女儿邵茜茜上体育课时意外昏倒,情急之下便将她送往医院,而邵茜茜也因此捡回一条命。自那时起曾栾才知道平时如同大山一样坚强的邵昂,背后竟然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从此以后邵昂明里暗里成为了曾栾在临安的又一只眼睛,甚至连楚明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邵昂说:“我既领了温总的薪水,理应为他卖命,但我又不愿平白蒙你的恩,所以我能做的就是给你提个醒,其他的我依然会按照温总的要求,实时向他汇报。”
曾栾宽慰他道:“你能提醒我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茜茜还好吗?好一阵子没见过她了。”
一提他那唯一的女儿,邵昂面色温柔了许多:“最近大了些,身体也没以前那么爱生病了,今年刚升初一。”
“真好,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也初一了,搞不好茜茜也认识呢,不过好在茜茜很聪明,学习几乎不用你操心。”
邵昂欣慰:“这倒是,”他忽然想到另一层,多心嘱咐道,“我多句嘴,虽然温总现在还没往恩荣身上想,但他毕竟和陈律师曾经有过一段关系,一旦被盯上很容易就能查得到,所以我还是建议你出国前谨慎为好。”
曾栾不解:“温家良现在不是以为我和楚明之间不清不楚的吗?”
邵昂说:“这几天因为你和全小姐的交往打消的差不多了。”
曾栾笑得开心极了:“看来这障眼法还真管用。”
“全小姐竟也愿意配合?”邵昂不解。
曾栾道:“其实若男对这桩目的性极强的联姻也非常反感,我们俩算是彼此的烟雾弹吧。”
邵昂觉得很可惜:“可我觉得你和全小姐真的很般配。”
曾栾还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恩荣没有出现,或许我真的会和她在一起吧。”
“小栾,”邵昂犹疑不定,“恩荣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
曾栾看向邵昂,万分笃定:“很重要。”
“可是温总是不会答应的,除非你俩鱼死网破。”
曾栾面露困惑,疲惫地仰着头看向星空:“有时我真的不太明白温家良,他年轻时风流成性,在外处处留情,但他越是纨绔就越不该是个保守的人,可他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件事如此坚决?我不懂。”
“温总他……”邵昂不知如何回答,坚毅的面庞甚少出现了为难的神色:“可能有自己的苦衷吧。”
曾栾感觉邵昂应该知道些什么,便试探问道:“你和秦朗几乎是同一时间跟在他身边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这……”邵昂微微侧身,躲过曾栾的视线,“小栾对不住,我一个打工的不应该置喙老板的家务事,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算和你断绝父子关系,温总八成也不会松口。”
“断绝关系?”曾栾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然后想到了什么,“话说,我那从未谋面的奶奶为什么一直住在澳洲不回来?”
邵昂隐晦的说:“临安对她来说可能是个伤心地吧。”
曾栾大胆猜测道:“是温峥吗?我偶然一次听家里的园丁闲聊过,好像自我那哥哥死后,奶奶就移居了国外,从此再没回来过,温家良作为儿子也没去看望过。感觉若不是出现了大变故,亲母子之间绝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栾,我……家里还有事。”
“好。”曾栾对邵昂的态度并不奇怪,所以并未相逼,“时间不早了,快回家陪茜茜吧,告诉她改天有机会我去看她。”
邵昂如获大赦,连忙道谢后警觉地看了下四周无异样时,快速地闪进了一旁的花丛道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