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二人争吵有多么激烈,但楚明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面前的人,看着曾栾如困兽一样的挣扎,忍不住再次向前服软,想要让曾栾回归理性:“无论我是否出庭作证,恩荣杀了庞庆麟是铁定的事实,听我的,先摘清自己后再为恩荣打算好不好?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曾栾沉默着不予回应,鼻腔里呼出的团团白起将他脆弱的面容层层笼罩,如梦似幻。
“把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庄园。”楚明捉住曾栾的手,将车钥匙掏出来,想扶着他回车里。
曾栾双脚定在原地,原本崩溃而又脆弱的面庞换上一脸凛然:“楚明,最后再为我做件事,把国外的资金归拢回来,我要救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救他!!!”
楚明叹了一口气:“温总转移并冻结了你在国内所有的资产。”
曾栾:“蓝空的呢?”
楚明简明扼要地说道:“温总通过澳洲的办事处制造了温氏集团和蓝空之间的经济纠纷,澳洲那边暂封了实际或虚拟的所有资产。另外,经我账户的在途资金也被我舅舅强行监管住了,取不出来。”
曾栾慌中强打精神,自我安慰道:“没事,国外的封了就封了吧,我还有金麦的合同,定金在我手里,尾款这几天就能打过来。”
楚明不得已道:“金麦卖地的合同让温总以和温氏集团5年的供应合同交换而终止了,彭文凯昨天签字了。”
听着自己为日后的自由铺就的一条条路被温家良逐一破解,曾栾无奈地竟有些想笑,他认真地看向楚明问道:“所以,我现在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楚明先是心疼地点点头,后支支吾吾地说:“今天之所以等你,是还有另外一件事和你说,要不我们先回家休息休息。”
曾栾现在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说吧,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
“蓝空在深州办事处前天以盗窃他人信息被立案调查,法人申文泽已经被带走了,他撑不了多久的,我们最好赶在他松口之前把他弄出来。另外,员工也在蓝空查封时纷纷被遣回了家,这几天正在群里囔囔着讨薪事宜,我估摸着他们如果迟迟拿不到补偿工资的话,或许会联名向劳动局举报仲裁,万一你被列到老赖名单,限制了高消费,麻烦就大了。”
“好、好、好啊!”曾栾从一开始的苦笑,听着听着就不再拘着,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拍手鼓掌,可这些笑声在楚明听来却尤为凄惨沉重。
楚明少时刚失去母亲后就被舅舅安排到了曾栾的身边,他带着任务和目的与曾栾朝夕相处了6年,在这期间,他无论在情感上或生理上都强逼自己和曾栾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渐渐地,他变得不仅能共情曾栾的开心快乐、更能切身体会他的痛苦和无奈。
这次的局温总布得太精密,楚明深知就算没有自己的参与,温总也同样可以轻而易举地置曾栾于死地,所以他宁愿曾栾恨他,也愿意通过自己的参与,期望能在曾栾最无助的时候帮他一起度过难关。
“求你你别这样,”楚明从背后抱住曾栾,“我陪你一起去找温总,让恩荣承担他的责任,让你回归温家,让我们的一切都回到原点,可不可以?……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可这已经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好密的网……好精的局……好……好狠的心!”
曾栾挣开楚明的胳膊,踉踉跄跄地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回集团,见温家良。”
楚明见状也不再多话,系上安全带驱车回城。
不过他们的运气并不好,温家良在和曾栾聊完后便和秦朗去邻市开会去了,根据行程安排,大约两天后才会回来。
曾栾无功而返,便又去了看守所要求见恩荣,在得到警察无情的拒绝后,万念俱灰的曾栾在楚明的陪同下回了温室庄园,将自己关进了房间,直到两天后温家良从临市回来才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