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太低估自己体内的力量了。

这种程度的恶鬼连近她身都难，更别提伤害到她，当即被楚默体内的气弹回去。

楚默拿起散魂铃，问：“刚才是你在保护我吗？不过这次不用啦。”

散魂铃“叮叮”响两次，好像在说“不是。”

恶鬼被打得不敢上前，楚默看着吐绿血的恶鬼对当下的形势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如果连普通恶鬼连近自己身都难，那这几次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的恶鬼岂不是祸害！

嘭！

轮回司的咒被炸开，楚默和孟婆定睛一看——

是功过强行闯入了轮回司。

“发生什么了？”

这是今日和功过相遇以来楚默听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楚默道：“没事，碰上只不长心眼的恶鬼。”

恶鬼：呜呜，明明是你让我攻击我的。

功过能动手绝对不多说话，伸手就打抬手就灭，被楚默跑去拦住。

“等等！这是孟婆的食物，地府还有抢食的道理？”

孟婆颇为不爽呢。

再怎么说她也是和城隍平起平坐，城隍底下的人竟敢私闯轮回司坏咒！

责骂的话还没说出口功过就自觉认错了。

在楚默面前的他换回来人间的松绿银鹤衫，拱手垂眸，声调清润，“事急从权之举还请孟婆大人见谅。”

“年轻人血气刚，也是一片善心。”孟婆道，“罢了，叫你城隍老头来给我修好。”

十万八千岁的功过回道：“既是我的过失，还是由我来修缮。”

他拿出冻结府，意为用于修缮赔罪。

冻鬼符是五方鬼帝才有资格拥有，就连十殿阎罗都能拦上一拦，用来修缮她小小的轮回司，可见诚意。

“嗯~”孟婆满意地拉长音调，心里想着这功过何时这么会做事了。

楚默总觉着功过这办事和道歉的样子像极了沈元声。

不止沈元声，人间那些达官贵人的人情世故就是如此。

他怎么染上一股人味？

三人站成大三角，楚默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硬着头皮开口：“功过，我有事要同孟婆讲。”

功过再对孟婆颔首，拂袖离去。

孟婆点点头，“嗯。”

事了，楚默问孟婆：“功过大人向来如此吗？”

“他管鬼魂生前功过，话极少，为的也是公正。”孟婆转而问楚默，“他和你有交集？”

“不多，上回鬼魂聚众抗捕，他奉城隍大人之名前来帮过我。”

功过有问题。不过楚默并未继续深想，她还惦念着自己的事儿。

既然鬼魂伤不了自己，那就自己动手好了。

她放出散魂铃，三枚铜钱在空中旋转听候调遣。

楚默道：“打我。”

散魂铃会错了意，直朝楚默腰间打去，强烈的冲击力震得她连连后退。

她还没准备好，冷不防一个趔趄跌落黄泉。

真是，又痛又无奈——

鬼知道散魂铃打人这么痛！

而且，她只是想让散魂铃打她的手腕啊！

唉，都是被功过那小子带坏了，说话不说全，让散魂铃误解了命令。

黄泉水沾了楚默一身，恰好和长枪印记融合。

于是不出意外的，后土娘娘感受到酆都之气后现身。

楚默落水狼狈得紧，刚从黄泉里钻出来就不好意思地冲她打了个招呼。

带着鬼气的黄泉水像鼻涕一样从楚默的手指流下，与衣裳下的鼻涕泡融为一体。

“后土娘娘你来了。”

“又是你。”

楚默很无奈很委屈。

怎么每个人见到她都要加个“又”字？她很讨人嫌？

楚默道：“这不是有事要说吗。”

她一五一十地把人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后土，后土道：“我司无为道，此事不归我管，你去找冥王。”

靠！原来这后土娘娘是个甩手掌柜？

楚默委屈巴巴地回道：“冥王他不在呀~”

“这正是你的任务。若是冥王在就不会出现这些事，你只要找到他，一切事情就都能解决。”

她才是引发这一切的源头。

当初若非冥王强行扭转时空差点导致三界大乱，她甚至不会来点化楚默让她成为鬼差。

但今日楚默传来了酆都之气，证明冥王已经出现，以楚默之手找自己许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虽司无为道，万千生灵不能不管。

后土拂手，转瞬消失，楚默手上多了一盏灯。

而后土要对楚默说的话直接进了楚默的脑子里。

“想办法点燃这盏灯。”

楚默和灯大眼瞪小眼——

找到后土娘娘好像也没什么用嘛。

楚默没注意到，冻结符适才出现了一层冰面，将轮回司发生的一切都投入到功过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