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堵墙她轻轻一跃就翻了过去。
许沁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腿,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
根据楚默提供的地形图,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静王的住所,自己才发觉——
她原来还有这样识图找地的天分!
调到房顶,许沁之对着他的右肩发射一根银针。
正为那本兵书焦头烂额的静王被这根银针刺得寒毛直立。
不待肩膀反应过来麻木,第二根银针紧跟着接上。
这次更为凶险,射中了他的耳朵。
再没动作下一根银针就该刺穿自己的脑袋了。
他弹起,拔掉银针,抄起弓箭向房顶射去——
这人好厉害!掀掉了他一片瓦他竟然毫无察觉!
肩尖急速放大,许沁之打滚躲过,再次射出一根银针后朝另一栋宅子跳去。
静王紧跟不舍,射出第二把箭。
许沁之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朝那把箭扑去。
“呃……”
算得挺准,刚好射中肩膀,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只是——
这静王的力气也忒大了点儿,疼死她了。
密集的汗喷涌着从头顶渗出,许沁之咬牙忍着痛,只觉得肩膀都要被贯穿了。
楚默见状不妙,立刻在静王的第三支长箭射出时用气团降低速度,给许沁之充分的反应时间。
没什么比生存更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在短暂的宕机后许沁之的大脑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以最快的速度朝墙外奔去。
静王锲而不舍地放箭,出乎他意料的是每一支箭恰恰好能被许沁之躲过。
最后一支放出去的是鸣镝。
静王豢养的杀手蜂蛹而出,得到同一个指令:“追。”
许沁之一路逃,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下根本来不及回头看。
直到出了墙,她才被疼得晕倒在地。
那些杀手自然是做做样子,巧妙地从另外七个方位去追刺客。
楚默立即抱起她拔出箭,见到箭羽上有蓝色的标。
该死,这箭上有毒。
没法,只得以鬼神之力干涉人间事。
她以黄泉术给许沁之做了简单的清毒愈合后便抱着她往回走。
“别声张!”楚默迈着急匆匆地步伐马不停蹄地把许沁之抱到楼上的房间。
云栖云里雾里的,只是看到许沁之躺着回来心不由得被揪成一团抓起。
楚默的衣摆被脚风吹得高,被动静闹醒的小二睁大了双眼——
楚姑娘竟能抱起一个女子虎虎生风地跑!
云栖跟上,待放下许沁之他才看到许沁之肩头的血迹。
“我去请大夫!”
“不行!”
“她受伤了!”
“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楚默为许沁之盖好被子,“既然戏都做了,那就要做全套。”
云栖不解:“难道受伤也是做戏吗?”
“这一箭是她自己扑上去的。”
楚默满眼心疼地看着是不是抖一下的许沁之。
许沁之有这个觉悟圆这场戏,自然不能白中这一箭。
倘若不多留点证据和把柄给静王,他是不会单独出现在她们眼前的。
楚默细细把许沁之的想法讲给了静王听。
“你若是去请了大夫,时间一对上便摆明了告诉这里的百姓是我们去行刺静王,他何须亲自出现?”
“只能让他一家一家的找,找到酒楼,只有他单独站在我们面前,李代桃僵的计划才能顺利实行。”
道理云栖都懂了,只是见着那小小的姑娘痛楚的样子他便不自觉蹙眉: “她未免太疼太辛苦。”
楚默又何尝不知,但不能直接用黄泉术法治好她,太多鬼魂之术的使用会让许沁之的凡人之躯遭到反噬。
她道:“我有法子,等我半刻钟。”
楚默出了房间后便消失不见,云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半刻钟里,云栖不住地换水换帕子给许沁之降温,看着她干涸发白的嘴唇攥紧了拳头。
半刻钟后,楚默果然来了,带着一个妇女。
柳絮见这副景象咂了咂舌,“呀,怎的受了这么重的伤?”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口还在皲裂。”
许沁之细皮嫩肉的,哪儿受的住那样大力道的箭?
柳絮前些时日仔细研习了楚默给的医书,道:“我试试。”
她一边给许沁之看伤口一边感叹:“我们的小沁之啊太要强。”
“喜欢沈侍郎不说,要为着你和她的情谊大方,结果抱着我哭了一晚上;练武练得累了也不说……”
被柳絮说的,楚默有点愧疚。
许沁之是真待她好,可是她却没法回报。
也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再隐瞒她们任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