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默心中冷哼，小皇帝真的敢放静王走吗？

其实他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处死静王，要么让静王假死放他出宫。

绝不存在把他养在宫里这一说法。

他们天生割舍不开，却又天然对立。

点到为止，楚默也不可能真为小皇帝做出什么决定。

挂着散魂铃，楚默高高兴兴地蹦回家了。

微风送来一阵气息，楚默下意识想沈元声这个幼稚鬼又突然出现吓她。

“楚默。”

她屏住笑意，停脚，等着身后人的靠近。

大概是风急，楚默控制不住地回头去看，而后便余留失望。

“功过大人有何贵干？”楚默敛神道。

“你复活了静王母亲是吗？”

楚默冷冷道：“好像和你没关系吧，倒是功过大人把我跟得紧。”

功过视线下移，停留在楚默的铃铛上。

他蛮不讲理地开口：“给我。”

“你脑子里是糨糊吗？我怎么会把散魂铃给你。”

回想起初见他时的温润，楚默终是不忍，她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功过，我不想与你为敌。”

不待功过回话，一道黑影压在楚默头上。

沈元声来了。

“看来我上次下手轻了。”沈元声道。

他看向楚默，转瞬添上柔情，“你没事吧？”

“我不会伤她。”功过替楚默答道。

和沈元声对上，功过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元声拿回静王母亲的魂魄目的根本就不是静王，而是为了引出自己。

“冥王大人好心计。”功过和沈元声针锋相对，两人的语气一个比一个阴阳。

冥王大人？

楚默短暂地停滞了思考。

功过瞧着楚默的神情狡黠的笑，他说道：“看样子冥王大人把自己的身份捂得十分紧实，怎么连闻言都不知道。”

君子当有气度，沈元声忍住想啐功过一口的冲动。

闻言也是他叫的？

还有，他这话说给谁听呢？

沈元声立马对楚默解释，“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楚默离他二人远了些，本四散开朗的神情倏地黯淡下来，嘴上却道：“我早该想到的，你也没必要对我说。”

“楚默，我……”

她打断沈元声的话，抬头看着功过：“我早就知道了。”

只是不愿意相信。

功过道：“所以今天你要和他一起对付我吗？”

“你们俩的恩怨为什么要让我插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沈元声伸手去拉她，唤道：“楚默……”

功过戏谑的看着他俩，对楚默的反应很是满意。

看来楚默也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信任沈元声。

要说完全不在意是假的，就算真有理由要瞒着她那也只能证明她在沈元声心中不是一个值得完全信赖的人。

出于保护也好，隐情也罢，总之理由就那么些，不然就是嫌她太弱，不然就是把她当外人，这都不是楚默想要的平等的关系。

沈元声道：“你别被他的话蒙蔽了。”

楚默回道：“你没做过的事他也不会说对吗，沈元声？”

她甩开沈元声的手，语气冷冽。

麻木冷冽的语气让沈元声感觉到楚默好像又回到了初做无常的状态。

那她好不容易恢复的情欲又会烟消云散。

他怕。

楚默退，他便进，总之事情一定要说清楚。

他不依不挠地去拉楚默的手腕，道：“这些待会儿在说，现在把他抓住最要紧。”

功过也没跑，两人都在等着楚默表态。

楚默犹豫，在沈元声第十次伸手时没有再甩开。

她猝不及防地放出散魂铃，三枚铜钱散出金光将功过罩住。

“快！”楚默看向沈元声。

时间早已培养出两人的默契，就在散魂铃飞出的时候沈元声的流萤便蜂拥而出。

萤火与金光交缠，铃铛剧烈晃动，不住的有气息顺着铃铛往下流。

楚默紧张之于十分震惊——

功过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怨气？

怨气作为散魂铃的养料像是要把散魂铃撑破一般。

蓦然，楚默手腕上出现一道红光，那红线不断有理，勾勒出长枪的形状。

流萤盘旋而飞，对铃铛的抚慰竟然失效。

“嘭”地一声响，散魂铃碎了。

带着纹样的铃铛被怨气撕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渣，功过的魂魄如箭离弦，飞逝不见。

楚默抬起手，那道长枪印记还在发光。

碎片上的百花纹带着深色透明的琉璃跃动，在流萤的缝合下重新粘在一起。

三枚铜钱将其串联，重新挂到楚默腰间。

“沈元声，这是你当初给我留下的契约吗？”楚默问，“它为什么现在会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