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谜团

萧若玄嘴角一扯，搓灭了指尖的火苗，一缕黑烟沿着细长的手指冒出，在白雾里面若隐若现。

“不错，一个人都能跑出来，你也是有本事的。”萧若玄说话的时候眼尾带笑，即使看不见她此刻掩藏在薄雾之下的容貌，但是也能从声音中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暗示。

萧听雨冷眼看着她的方向，突然一股飓风朝她袭来，拳风打在她的胸口，萧听雨整个人被蛮力打了出去。

冰冷的杂草剐蹭着萧听雨的脸颊，刺痒也刺骨，风沿着喉咙往肺里灌，像是肺里长出了针。

一股蛮力过后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萧听雨扭头捂着胸口干呕了两声。

萧若玄甩了甩手，朝着萧听雨倒地的方向走去，她冰冷的鞋底踩着萧听雨的大腿，声音尖锐刺耳，“我真看不惯你这幅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你一直都是虚情假意!”

萧若玄的手朝着萧听雨的领口抓去，手背上冒出条条青筋，隔着白茫茫的雾气，萧若玄逼问道:“我们不是铁三角吗？为什么在风出事之后你选择对她避而不见，难道以前我们的友谊都是假的吗？”

“你这个人真会装，你应该清楚风那时候有多需要帮助，而你就像是一个蒸发的人一样，在我成为鬼的那一刻，我飘过去看过你，结果你满心满眼都是易水生，你简直无可救药。”

萧听雨躺在地上，她好像感受不到萧若玄渐渐加重的力度，她平静地看着她的方向，道:“说够了吗？”

“你什么意思!”萧若玄瞳孔震荡，她用力将萧听雨的上半身提起，她凑近她，直到说话的时候气流可以吹拂到对方的脸上，“我难道不该说了？在你的记忆里风到底算是你的朋友吗！”

眼前的雾气让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萧听雨的声音过了两秒才低沉地响起，“你很仗义，有的时候真的就是甘愿付出所有，但是在我眼里你又很笨……我……我们都很笨。”

萧听雨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萧若玄甚至无法确定她是否还在说话。

萧若玄微微皱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直到萧听雨的声音再一次大起来，“你很仗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甚至放弃自己，但是你不该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你不能因为你仗义，就逼迫我和你一样，萧听雨她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正真的帮助不是让风变得越来越扭曲，你很仗义，但是也很盲目，她做什么你都支持，这就是变相地害她。”

萧听雨的声音中透露着从来没有过的冷静，冷静到让萧若玄陌生，就好像此刻在她面前的是另一个人。

萧听雨的脖颈被衣领勒得通红，她伸手扯了扯领口。

动作间，萧若玄回神，她的手松了松。

萧听雨的声音很低很稳，“如果我是你，当初我不会救她，与其让她在之后经历更多的残忍，不如在当时就让她死掉，也好过当一个异类活着。”

萧若玄咬牙道:“那你不是和我一样，你找了那丫头那么多年，为什么不放手，现在倒是来教育我了，简直太可笑了。”

萧听雨道:“所以……我们都很笨。”

生死不可逆转，人生总有分离，花开花落自有她的定数，易水生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活了好几千年，她冷静，客观，守着她以为的正义。

她觉得种子只要不开花就不会有凋零的那一天，她无时无刻不在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爱上萧听雨。

直到她失去了她，她才明白一个道理，或许爱意不是花朵，而是种子本身，种子先张根茎再开花，你觉得什么都没变，其实根茎已经爬向了地心，爬到了她的心脉，它随着她的心一起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