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狂风大作,便是竹君子也被吹得折下了腰。乌云被风一吹,不情不愿地踏着步子离开原地,挡住朦胧缥缈的月光,洒下一片黑暗。
时卿黑着脸在院中练剑,他动作干净利落,却又添了几分凌厉。正是这凌厉让他这模样看起来不像练剑,倒像是……泄愤。
周围的师兄弟欲言又止,最终在看到时卿斩落了一堆竹枝后,选择装瞎回屋。
大风呼啸的声音逐渐减弱,时卿停下手中动作,擦去额角汗水,脸上的神色终于舒坦了一些。
“这么练剑可不行啊。”
柳泽元慵懒地躺在树上,抱着手看向时卿。时卿闻声,整个人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猛地收回手中的剑,抬头怒气冲冲地看向柳泽元。
“你还敢来?!”
时卿顺手就扔出了手中的剑,将柳泽元栖身的树干斩落在地。柳泽元见状,轻盈地跳到了另一根树干上,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坐了下来,随后笑眯眯地看着时卿,道:
“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时卿就想起来白天发生的事情。他一生气眼周就容易泛红,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撒娇。
至少在柳泽元看来是这样的。
“闭嘴!”
时卿催动灵力,手上动作发了狠,又将柳泽元栖身的另一条树干斩落在地。柳泽元见状,无奈地跳下了树,抱着手看向时卿。
“真这么生气啊?”
时卿死死盯着柳泽元,没说话,但眼中的怒火已经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毫不夸张地说,要是眼神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把柳泽元千刀万剐了。
“哎呀,好了,亲你一下,你亲回来不就行了?”
柳泽元一边说话,一边将无尘收了回来。见时卿脸上出现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挑了挑眉,又补了一句:
“反正是亲自己,又不亏。”
“你脸呢?”
时卿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柳泽元却像是听不出好赖话一样,一双桃花眼故作天真地看向时卿,嘴角微微扬起道:
“我没脸。”
时卿听罢,又准备攻向柳泽元,他指尖漫出绿色光点,随后便见那光点猛地聚在一起,朝柳泽元攻去。然而柳泽元轻轻松松便将这绿色光点击散,随后他一挥袖,时卿双手上便缠上了红色的光圈。
时卿试图施法,却发现自己的灵脉被封住了。
“打打杀杀多没意思。”
时卿猛地看向柳泽元,正好撞见了他戏谑的眼神,下一秒,时卿便被柳泽元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他挣扎无果,反而是将柳泽元的衣领蹭下来了些许,露出他如玉般的皮肤。
时卿见状,瞪大眼睛,白皙的面颊和脖颈瞬间染上嫣红,他瞬间移过目光,心里默念清心经。
“不用这么急,还没到这一步呢。”
柳泽元轻笑一声,倒也没管自己松松垮垮的衣领,抱着时卿便离开了原地。
也不知柳泽元使了什么法子,时卿只感觉眼皮有些沉重,强撑一会儿后,他终是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
时卿再睁开眼之时,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一圈,只看见了一片黑暗。生长在洞壁上的灵石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线,时卿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那道红色禁锢已经不在了,但他手腕上竟有些酸痛。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卿抬头望去,先是看到了一道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有些痛。他伸出手遮住了眼睛,等到适应光线后才放下手,这才看见柳泽元的脸。
“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一个好地方。”
柳泽元说完,坐在了时卿身旁,随后又接道:
“试试调转你的灵力。”
时卿闻声,有些警惕地看了柳泽元一眼,才又转过身去调转自己的灵力。
青色的光点自时卿指尖漫出,随后洞中的灵石便被这灵气吸引,灵气纷纷溢出,径直朝着时卿而去。
时卿只感觉自己丹田处突然涌入了极多灵气,但那灵气一时半会儿散不开,只在他的丹田处乱撞,时卿忍不住闷哼一声,柳泽元见状,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自己的手掌覆在了时卿的肩上。
“别说话,好好调息。”
时卿闻声,便开始运转自己的灵力。有了柳泽元的帮助,时卿丹田处的灵气终于按部就班地传到了他身体的各处。
时卿只感觉周身灵力是从未有过的充沛,他有些不敢置信,不由自主便分了神,然而不过片刻,他便听到身后传来柳泽元的声音:
“静心。”
时卿闻声,这才收回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柳泽元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时卿吸收完最后一丝灵力,试着运转自己的灵力,随后神色一震。
天空中突然发出几声雷声,柳泽元懒洋洋地伸出指尖在时卿身上一点,一道血红色的屏障便盖在了时卿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屏障刚将时卿包裹其中,几道天雷便冲突那洞壁,朝着时卿狠狠劈去!然而那屏障被这天雷一劈,却是纹丝不动,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那天雷才终于像是放弃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时卿将最后一丝灵力运转到丹田之中,随后不知感受到了什么,猛地睁开了双眼。
自他面前出现了一颗发着金光的金丹,然而那金丹的身影极其虚幻,似乎一击即碎。时卿盯着面前的金丹看了半晌,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将金丹收了回来。
他在筑基期徘徊许久,始终找不到突破境界的方法。如今突然到了金丹期,他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茫然。
柳泽元靠着洞壁,抱着手看向时卿,挑眉道:
“怎么样?”
时卿闻声,转头深深看了柳泽元一眼,随后皱起了眉头,问道:
“你为何帮我?”
“我帮我自己还要理由?”
时卿沉默半晌,干巴巴道:
“谢谢。”
“不用谢,以身相许就够了。”
“你!”
见时卿被自己气得不行的样子,柳泽元忍不住笑了出来,闻声,时卿瞪了他一眼,柳泽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缓了一会儿,他才勉强冷静下来道:
“开玩笑的。”
柳泽元说完,从自己手上摘下一个银白色戒指,随后便拉过时卿的手,将戒指随意地套到了时卿修长纤细的手指上。
隔得近了,时卿才发现柳泽元手上还套着大概六七个戒指。
“这什么?”
“定情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