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松开了吧?”
时卿被柳泽元抱着,总感觉别别扭扭的。柳泽元轻声“嗯”了一声,随后才缓缓松开时卿的腰。
他缓缓起身,面上又恢复了原先的表情,眉眼间染上笑意,唇角微弯。时卿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喏,答应你的桃花糕。”
柳泽元说完,揭开了食盒,桃花香便蔓延而出,扑鼻而来。时卿一眼望去,便看见了特意做成花瓣形状的桃花糕。那糕点白里透红,看上去便让人垂涎欲滴。
时卿顺手拿了一块糕点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随后他眼前一亮,有些惊喜地抬眼看向柳泽元道:
“好吃。”
“我做的能差到哪儿去。”
柳泽元被夸得飘上了天,顺手就从身旁拿了一个茶壶给时卿倒了一杯水。糕点干吃着实是有些噎,时卿接过水,看也没看便往嘴里送。
柳泽元闻到周围凭空多出了一股桃花的香气,那香气混着其他的味道,他又嗅了嗅,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后猛地转头望去。
他刚才拿的根本不是茶壶,拿的是食盒里的酒!
杜长生好酒,这酒本来是柳泽元拿来套话用的,考虑到杜长生的修为不一般,他还在里面混了不少药。
完蛋。
柳泽元暗骂自己一声,随后接住了摇摇欲坠的时卿。
不管是一百年前,还是一百年后,他都是个一杯倒。柳泽元认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将时卿带到了榻上。
他面色微微泛红,却不似平日里生气那般怒目圆睁,反之,他微眯着眼盯着柳泽元,面容柔美娇俏。发冠和发绳早就褪下,时卿一头白发柔顺地披在肩旁,额间魔印与那嫣红的薄唇颜色一般艳丽,看起来乖顺又妖冶。
柳泽元一抬眼便看见他这副模样,四目相对,柳泽元喉结微动,率先收回目光。
他默念清心咒。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出事。
那醉鬼清醒的时候危言危行,守正不挠,端的是个正人君子之态。但现下,这醉鬼沾了桃花烈酒后,本性暴露,动作间便充满了孟浪之意。
他伸出白皙的手,拽住了柳泽元的衣领。那手血管分明,动作暧昧,颇有些劝诱之意,然而柳泽元见他面容,又天真乖巧,不带半分□□。
柳泽元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给时卿喂了解药,又给他盖上被子后,随手掐诀将房中烛火熄灭,便离开了原地。
时卿呆呆看着柳泽元离开的方向,随后只感觉眼皮愈发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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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似浓墨,更深露重。昆仑门鸦默雀静,万家灯火皆熄灭,只剩下月光照出两三分亮。
一阵略显匆忙的脚步声打乱了这片寂静。
栖于枝头的鸟雀被这声音惊醒,发出了几声哑叫。从树下经过那人闻声,脚步微顿,随后指尖不易察觉地跃出几丝红光,便见那鸟雀张开翅膀,又直直倒入了巢中。
柳泽元见状,才收回手,随后神色如常,离开了原地。
行至一间仍亮着的屋子时,柳泽元停下脚步,随后变换了神色。
只见他双眸涣散,面无表情,只安静地站在原地,活脱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杜长生似乎是听见了声响,他微微推开门,环顾四周一圈,确定没人在之后,才将门又开大一些,吩咐道:
“进来。”
柳泽元没说话,只是跟着杜长生的命令进了屋内。
屋内烛火昏暗,杜长生坐回椅子上,捋着胡子,面上气定神闲,实际微微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心境。
“过来。”
柳泽元听从命令,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他刚走到杜长生面前,便见那阴邪老头迫不及待地抓过柳泽元的手,朝他经脉中注入灵力在探查着些什么。柳泽元面上不显,心里冷笑一声。
片刻后,杜长生面如死灰,他眼底染上腥红,随后咬牙切齿怒道: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
他怒目切齿,恶狠狠地拂去身旁的茶具。那茶具碰到坚硬的地板,刹那间四分五裂,茶水伴着碎片朝四周飞溅而去,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杜长生这样子看起来癫狂至极。
他面容扭曲,周身漫出黑色的鬼气,伴着沉重的怨气,让人极其不舒服。柳泽元被这魔气干扰得不轻,他暗暗攥紧双拳,本来已经上好药的手心伤口裂开,又流出鲜血。
柳泽元用痛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生生压下了从血液之中传来的暴戾。他面色不改,安静地待在原地,将行尸走肉演绎到极致。
杜长生又抬头看了柳泽元一眼,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才算是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又吩咐道:
“回去。”
闻声,柳泽元又缓缓转身,离开了屋内。
风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柳泽元脚步一顿,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原地。
月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那影子泛着诡异的亮光,与周围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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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鸟动前林,晨光上东屋。
柳泽元迎着阳光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收敛了面上的表情,转身朝演武台走去。
初赛已经结束,今日是半决赛,观战的弟子比前几日多了大概两三倍。
“啊啊啊啊啊陆师兄,我爱你!”
“暮师兄!和我结道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