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他杖芯是我的羽毛,这个人是不是会直接爆炸啊?
我耸耸肩,体贴地决定继续隐瞒下去,以防这条毒蛇一个想不开、对着自己念死咒直接原地自.杀。
“她是一根忠诚且敏感的魔杖,”我友善地提醒,“对她好一点,她会竭尽全力配合你的。”
“是吗?”这次的回应总算带点感情色彩了,只不过不太积极健康,倘若我们此刻在对角巷,他必定会被傲罗当街逮捕,“哪怕我对着她的前主子用钻心咒?”
旁边的尼可·勒梅发出轻却震撼的抽气声。
“是的,哪怕是钻心咒。”我用后脑勺挡住导师那惊恐的眼神,神色自若,八风不动,“她是一根挑剔的魔杖,你是她唯一认定的主人,就算会有困惑和难过,也只会忠诚地服从你的命令。”
我自认为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可是巴蒂·克劳奇看起来更加暴躁了。
“忠诚!”他用鼻子发出响亮的嗤笑,“哈!忠诚!”
“奥莉,我亲爱的,你确定要让他接应?”连我的导师都被那张臭脸所震慑,弯下腰趴在我耳边担忧地说,“他真的不会在背后给你一个索命咒吗?”
呃……
现在我也有点不太确定了。
纽蒙迦德已经在群山中露出了一点塔尖,想了想巴蒂·克劳奇被分配的接应任务,我忍不住虚心地向他请教:“巴蒂,请问你能再忍耐半个小时、承诺不首先使用攻击魔咒问候我吗?”
听清我问题的青年用奇异的眼神上下扫视我一番,突然笑了。
打我们在阿兹卡班相遇后,他头一回用和煦温暖、健康阳光的语气对我开口。
“Try my best,sweetie。”
尼可·勒梅:“……”
我转头朝他露出沉痛的表情:“完蛋了,只能靠我和你了。”
尼可·勒梅:“不,我觉得我不行,我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
在愈来愈近的破败灰塔前,老炼金术师耷拉着一张脸如丧考妣,在我旁边缩成一团,恨不得把自己挤压成一团毛线,然后死死和身下的飞毯缝为一体。
他甚至有点失去了理智:“他叫你小甜甜,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这是什么新品种的鬼故事?
我打了个冷颤,张口结舌,止言又欲,又在巴蒂·克劳奇愈发和蔼友好的笑容下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拍了拍老炼金术师的肩膀,语重心长。
“……回去少吃点甜食吧,对智力不好。”
带出来的两个战力非疯即傻,一残一老,看着近在咫尺的纽蒙迦德塔楼,我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来到百年后,找到了可靠的帮手,又能拯救我的可爱小侄,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在我哀叹着劫狱三人组疯的疯傻的傻,只剩我一个正常人遗世独立、清醒凄凉时,从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和一股难以抵挡的巨大推力。
“别磨蹭了,赶紧下去。”
在尼克·勒梅堪称惊悚的吸气中,我毫无防备地向前一扑,从飞毯的保护范围栽出,直直向中庭坠落。在做出摔断脊梁骨还是暴露阿尼玛格斯的艰难抉择前,我选择甩出黑斗篷先包住这张即将犯罪的脸,然后对飞毯上探出的棕发人头发誓。
“Fuck you。”
我给自己喉咙上加了一道「声如洪钟」,喊出了响彻云霄的,足以让整个纽蒙迦德为我侧目的,倘若被塞巴斯蒂安或者奥米尼斯听到绝对会勃然大怒把听到的人全部灭口的,我十六年恬淡寡欲生活中从未冲出口的粗话。
“I'm gonna fuck you up。”
越来越远的上方传来了魔力的波动。
“Screw me。”
那条蛇崽子还敢用声音咒回敬我。
“I can wait no longer。”
臭小子。
在猎猎作响的狂风与黑袍中,我挥动魔杖,在凭空旋转而起的气流中稳定住下坠的趋势,慢慢落到地上,正巧直面五颜六色向我扑来的魔咒。
很好,很有朝气,非常引人注目。
我本来是想安安静静潜入,低低调调离开的。
“盔甲护身!”紧急挡住第一波袭来的魔咒后,我甩出尼可·勒梅塞给我的防御炼金制品挡住接踵而至的各色不被铁甲咒阻挡的灵魂咒语,然后杖指天空,全力调动云层与空气中的魔力。
“云雾飘渺!”
云雨嵯峨从天坠落,白色雾霭缭绕升腾,整个纽蒙迦德陷落进高压沸腾的水雾白汽之中,逐渐浸化隐匿。
而我感受着在浓雾中漫无目的搜寻的傲罗的气息,轻轻吐出一口气,在畅快的魔力水丝中向着他们涌来的相反方向——最阴森最冷峻的魔力团游去。
等我出来,你真的死定了,巴蒂·克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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