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又直一愣,乍然抬起头来,与先生四目相视。
林昶凝着他的面孔,道,“生发生长起气韵风骨之先,你先给我将头颅胸膛挺拔起来,再若让我看见你这幅垂首丧气的样子,我就拿了藤鞭给你抽得挺拔起来!”。
程又直不免又是一愣,不自觉地挺拔了身躯,可却还是忧虑不解,“可我们是阉奴啊,若使抬头挺胸,只怕要为他人以为狂妄放肆,惹来一顿板子事小,脑袋只怕都要丢了——”。
林昶实在地被人噎了一下,头回口中瞬刻没了言语,气得在人脑壳上啪地就是一巴掌,“就你这榆木脑袋,有什么可惜的?”。
程又直莫名又挨了一巴掌,虽然不怎么疼痛,可还是觉得木木的,捂着半边脑壳,“阿偿哪里说错了——”。
林昶啪地又是一巴掌,十分地顺手,“你说你哪里错了?”。
程又直哀苦了神色,“阿偿没错啊,要是脑袋没了,想挺也没得挺了——”又在林昶再度抬起手的时候,闪身向后一缩躲开了。
林昶因之打了个空,气地直是咬牙,“好好!长本事了,还敢躲了?”。
程又直难得没将自己交出去,还往后又躲了一躲,怯怯道,“再打就掉了,掉了没得挺了,先生——”。
林昶虚空中挥了一巴掌,转即收回了手,敛下眸色默得瞬刻,便道,“外边我不管你,就在我这直房,还有外边宅邸,头颅胸膛必须给我挺拔起来,能做到么?”。
程又直怔了怔,重重点头,“能,先生。”。
“能便好”
林昶难得真情实意地一笑,如同春水一般晃了程又直的心神,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先生笑着好看,好好看——”。
然后在林昶瞬然变得清冷的目光中又缩了回去,微微低眸不敢再看先生,口道,“阿偿造次了——”。
林昶冷哼一声,负手而出。
却有一句话语,为风雪带了进来,“你也是”。
程又直愣神了半天,最后才将这句话理解过来,随即挺拔了身躯头颅,在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只要先生喜欢,阿偿一定多笑。”,心内只希望先生也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