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昶口中燥渴,因自倒了陆景宏拿进来的茶汤喝着问,“怎么?”。
程又直口中含糊嗫喏道,“先生,先生以后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程又直斜着眼角偷看林昶的神色,“能不能不打阿偿的头了?万一真打傻了怎么办呢?现在就已经足够愚笨了,只就有——”说着闭了一只眼睛,转望向那拇指食指比出一毫的距离道,“一点点聪慧了,先生能不能让阿偿留着这一点点‘聪慧’,侍奉先生,少惹得先生着气生怒?”。
林昶因此沉默了良久,最后道,“嗯”。
程又直十足的意外,“真的?”。
“嗯”林昶仍是如此说道。
待自喝完了茶汤,放下茶盃,就着在床榻跟前的距离动作,伸出两根指头一招手,程又直见是先生有话要跟他说,就将头颅耳朵凑了过去,“以后不打脑壳了——”听得了后边几个字的程又直脸噌地一下红了,半天嗔怨地叫了声,“先生——”。
林昶皱眉沉下声色,“如此拈轻怕重,嫌肥挑瘦的,你是先生,我是先生?”。
程又直懦懦切切道,“你是——”。
“知道就好”
林昶满意声色道,“你就是长得再大,都还是得听我的话,要是不听,我就想点方法让你听。”
程又直不免讪讪,“先生不用劳碌神思了,阿偿肯定听先生的话的——”。
林昶因着今日轮值,有得闲暇附庸一阵风雅,提了笔正在画作丹青。程又直在旁边看了一阵,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先生最近似是变改了很多——”。
林昶也不回头只问,“怎么说?”。
程又直回道,“就、就对阿偿好了很多——”又急急解释,“不是说以前不好,就是现在竟对阿偿假以辞色——”。
林昶开口打断了他,“不若还要惹得师兄再训我一顿不成?如今那事件整个宫城几乎无人不知,我林昶总还是要几分脸面的,好歹等着言论消歇下去了再说——”。
程又直听了不免心下失望失落,“原来是这样么?”。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阿偿没有以为,就只是好奇,现在知道了——”
“嗯,知道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