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起:“所以下次不要这样了,在中央军校,有问题可以告诉我,或者言云鸣,颜夫人也可以。”
简秀更进一步的试探:“那即便这样,我刚才的想法还是对的?”
蔚起:“这是两码事,行为的不对与合理权益没有相悖,同样,你行为未遂,也不应该以假设成功既定事实作为批判。”
简秀:“上校……还是那个问题,不过这次,如果我是无辜者,但无可避免的站在人类的对立面,非此即彼,没有回转余地,那你会选择谁呢?”
蔚起依旧很直白,没有犹豫:“人类。”
简秀笑了:“这不就和你刚才为我开脱的说辞相冲了吗?”
蔚起:“我选择人类,并为此而牺牲了你,或者是任何一个无辜者,这是恶,也是罪,不可能因为任何理由而理所当然。”
简秀:“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样,我可以恨你?”
蔚起平静道:“简秀,你的爱恨是自由的。”
简秀站定在了原地,连带着拉停了蔚起:“既然这样,那蔚起你不是也有选择放弃的自由吗?你也有可以选择不恶的权利,你也可以选择让我不恨你……”
“是的。”蔚起回过身,“同样,我也有另一个选择的权利。”
“蔚起,其实如果再来一次,我很难说不会想杀了梵生春。”简秀有些生气,执拗的探究,连柔弱都不屑于在此时佯装,“我和你是会做完全不同选择的人,我和你一点都不一样。”
“嗯,没关系。”蔚起说道,“我一直都在。”
他想着,没有关系,简秀只需要是简秀就好。
简秀不需要善良,他不需要体贴,他可以放肆,也可以欺负别人,如果他的有些小小的任性可能要跨过某些界限,也没有关系,自己会在。
论迹不论心,自己可以拉住简秀,然后告诉他,这样不行,下次不要这样了。
简秀眼眶越发殷红:“可是我很在乎你,蔚起,如果天平不可逆的两端,有你,我会毫不犹豫牺牲一切除你以外的一切,包括你想保护的人类,你会恨我吗?”
蔚起凝视着他,轻声:“不会。”
简秀强调:“是你一定会选择的人类。”
蔚起:“简秀,真的到了那一步,谁都有资格恨你,唯独我没有资格。”
年轻的教授霎时熄声了,他避开了蔚起坦诚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讷讷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恨你的,蔚起,我没那么伟大,是真的会恨死你的。”
“好。”蔚起如是道。
蔚起想,自己实在是是很不会聊天,简秀现在需要的安慰是偏爱,是理解,但是无论如何斟酌,蔚起也给不了简秀欺骗。
正当他这样思索时,青年突然撞入了他的怀里,突如其来,撞得上校有些晃神。
这一次没有任何外物的威胁,自己也在他的身边,青年不必示弱,不必寻求他的保护,但是他就是这样投入了他的怀中,然后紧紧拦腰抱住他。
“蔚起,记住你现在的态度。”简秀把头埋进蔚起的怀里,呼吸很湿,也很热,“你一定得记住。”
“蔚起,我不做你的软肋。”他好像在颤抖,但太轻太薄,一闪而逝,“你可以任意利用我,我允许,也接受,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蔚起一时哑然,明明应该是剖白,又或者是坦诚心意,可不知为什么,青年这句话说得太痛了,沉声如冽,仿佛真的恨极了自己。
他不知该做什么,只是垂眸抬手,然后轻轻拍了拍青年的后背。
蔚起:“简秀,我在的。”
人类的爱恨都太模糊了。
“我是你的盔甲、利刃,以及筹码。”
简秀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要你,同生也好,共死也罢。
简秀:“蔚起,你要一直在。”
也许这就是基因为现今人类物种锁上的宿命。
简秀:“我保证,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失控。”
世间没有不劳而获,你是我的。
简秀:“我的精神海属于S级解析类精神海,我是现今唯一一个还活着且没有疯的解析类S级,精神海名为‘万象’,迄今为止所有解析类精神海拥有者能够办到的事我都能办到,他们做不到的我也可以办到——只要你需要,我双手奉上。”
我的,上校。
简秀:“你要是想重新恢复成为Alpha,我也可以为你办到,他们做不到,我也许可以,或者说只有我可以办到……但是那样的话,我要做Omega。”
做你的Omega。
我要你做我的Omega和Alpha,我也将是你的Alpha和Omega;无论二次分化与否,社会与生物意义上的分类此刻无关紧要,无论此后的你以怎样的方式途经我的人生都无所谓,我只要你。
“简秀。”抱着简秀的蔚起打断了他,“现在就很好。”
“嗯……”简秀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极为生硬的转折了话题,“我们现在应该去哪儿?”
“休假。”蔚起声色里掺杂着些许莞尔,“带你去玩。”
“玩?”简秀懵懂的抬起头,意识突然卡壳,觉得这个词汇从蔚起嘴里出来有些不要沾边。
蔚起:“嗯,去玩,最近起点星的星廊广场有很多节日活动,很多人打算去看看,刚好我明天休假,带你去玩,可以明天再回来。”
简秀:“我以为你多少都会怪我一些。”
“不会。”蔚起指腹擦拭过简秀的眼角红痣,拭去了那一点泪痕,“乖,不哭了。”
简秀哑然,:“没有哭。”
蔚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