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疯魔得很!
“你那么激动作甚!不就咬咬你的耳垂,又不是咬下你一块肉。”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他口中诵持不断。
“行了,就跟你说这么多,后会有期。”
远处,那道黑影满眼都是肃杀之气,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千年不化寒冰。
小白双拳紧握,青筋逼仄。
没有其他人在,乃杀他的绝佳时机。
他嗖地一下冲出,举剑朝裴尧光袭来。
裴尧光耳根微微一动,听到身后的动静立马躲闪。
此刻,普定身处两人刀剑交汇之处,两人眼看情势不对,下意识连连退后。
剑光凛冽,空气中仿佛荡起一股气流,刀剑橐橐声此起彼伏,亦近亦远。
两人身形矫健,犹如行云流水。突然,裴尧光从高空落下,直逼小白百会处。
普定瞳孔震颤,不好!
小白冷眸微眯,举剑抵挡,猛烈回击,他双膝被迫着地,被重力压得无法起身,只能全力以赴,誓死抵挡。
裴尧光龇牙,眼眸显露一抹狡黠。
突然,裴尧光一松手,刀锋划向小白的面罩。
说时迟那时快,小白猛地一扭头,腾空而起消失在竹林中。
普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只能睁眼看着却无能为力,在心中庆幸佛祖保佑小白没有受伤。
此人轻功了得,裴尧光一眼就看出黑衣人就是上次那个闯入他府中的刺客!
竟然又是他!他到底是何人!
裴尧光转身疑惑问道:“刚才那个刺客你可认识?”
“不认识。”
“你最好不认识,否则连你一起问罪!”他伸出指尖,死死摁住普定的下颌,因着内心那团怒气,将他摁出一抹红痕。
他松开手,那抹红痕并未褪散。
回到寺中已至深夜。
普定推门而入,就在关门之际,他才看到门里侧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今夜,小白比平日来得要早些。
“岂有此理,那阉人对你动手动脚,还咬了你……”
普定深深叹了口气:“他要是什么都不动,那才不正常,我已经习惯了。”
“今日他没死在我手中,算他走运。”小白眸光透出一抹厉色。
一听他说这句话,普定郑重道:“下次可不要这般冲动了!你差点死在他的刀下。”
“今日是你侥幸得以逃脱,下次可未必。”
“放心,我既然能从他刀下逃脱,就一定没事。”
普定深深地看着他:“总之,我不希望你因冲动出事!”
他揉了揉眼,又快速眨了眨。
“怎么了?你的眼睛?”小白瞧他双眸有些发红,像是有东西卡在眼里。
他上前:“别动!我看看。”
粗粝的指腹扒开他的眼睑,小白朝里吹了吹:“可有好些?”
一阵热息弥漫在他的脸颊处,并无散去,普定红着脸,不敢直视他。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在他上次中了媚骨之际。
“嗯,好些了。”他想起每次自己有什么事,小白都要对他道出“别动”二字。
小白的手并未及时松开,指腹轻触他那扑闪扑闪的睫羽,他指尖缓缓上移,顺着他的眉形,一点一点地后移,就像在临摹描绘。
之后,他指尖再下移,从他的鼻梁山根处延至鼻尖,再到他的双唇。沿着唇角轮廓一点一点地滑动。
“你的五官真清秀!”
普定的脸愈发红润,他怎么一直在摸自己的五官,明明他的五官是那么得俊美。
“今天你可是被人吻过了,你怎么想?”小白鼓足勇气道了出来。
“厌恶至极!”普定一筹莫展。
小白神色不耐:“凭什么他是第一个吻你的,可恶!”
普定指尖摩挲掐了,他有点变聪明了起来,突然问:“你的意思是…希望第一个吻我的是?”
“反正不是他就行,谁吻都可以。”小白双手交叉在胸前,生气地坐在罗汉溪上。
他何苦比自己还要动怒?好像被强吻的人是他一样。
突然,普定想出一个妙招,他朝小白靠近,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有点犯恶心,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嗯?”
“要不你也吻我一下,这样就能压制住我心中的厌恶感。”
小白闻所未闻,仿佛自己听错了。
“你你……刚说什么?”
普定只好再重复一遍。
“你可否也吻一下我,缓解我心中的恶心之感?”
他嗓音渐颤:“可是…这算犯戒吗?”
“不算,让你吻我并非出于欲念!”
“那那……你希望我亲哪?要不也咬你耳朵吧?”小白唇角一勾,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无比血红的耳垂。
“都行。”
然而,小白突然又不会了,每次只要是普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要度他要引诱他,此类言语,他就根本什么都动不了了!
仿佛四肢不再属于自己。
小白一字一顿地道:“要不换个方式,你来亲我吧?”
“一样能压制住你的心中的厌恶之感。”
一阵微风袭来,普定僧袍微微飘动,烛火微颤,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