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的第一天很顺利,林挽歌却发现江晚似乎有些郁闷,以为是她入戏太深。
晚上回到酒店,拉着江晚就往床上坐。
林挽歌凑近盯着表情淡淡的江晚,“你心情是不是有点转换不过来?一直搭着个脸,你今天演得超棒,但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她了。”
林挽歌捏着江晚的脸颊,指腹不断趁着江晚卸完妆发红的眼尾,“不开心就亲亲我。”
江晚抓住机会黏在林挽歌身上,像八爪鱼一样把林挽歌拥德紧紧的,“挽歌。”
林挽歌轻拍着她的背,“放松,现在不要想你的戏了,张伯不是说你后天再拍嘛,我们明天去影视城好好逛逛,就当旅游了。”
“我就想在房间带着。”江晚小声嘀咕。
“那就在房间带着。”林挽歌打了个哈切,“果然早起还是太为难我了。”
“挽歌你真好。”江晚继续闷在林挽歌脖颈出嘀咕。
林挽歌歪头靠在江晚肩上,“你今天早点睡,别熬夜了。”
江晚点头,尖下巴抵到肩膀的骨头,两人都被撞得想笑。
抱着抱着,林挽歌就有点撑不住,闭上了眼,声音都弱弱的,“我困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江晚用力梏住林挽歌,在她脖颈上狠狠吸了一口,不情愿地说:“好了。”
委屈的快要把林挽歌包裹,林挽歌忍不住笑着又轻拍了几下江晚,拿开她的手进了洗澡间。
“乖乖的,等会再来宠幸你。”
房间浴室的墙壁是层磨砂玻璃,大概被人投诉过,额外加了一层可以拉动的布帘。但林挽歌对江晚不设防,那层遮挡的帘子成了摆设。
在床上能大致看清林挽歌的人影。
水声传来,林挽歌盘起了头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退去,纤细柔美的身材完美展现。
江晚抱着膝盖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着林挽歌站在水下,黑色的轮廓慢慢转动,长腿抬起,撑着墙壁弯曲。再弯腰,勾列出完美的背肌和臀型。
“江晚,我忘拿睡衣了,就放在床上。”林挽歌的声音穿过水汽袭来。
江晚全身陡然一震,不由快速咽了口水,“好。”
白净修长的手卡在门缝里,在柔和的灯光下像是美玉。
江晚下意识握住了那只手,林挽歌一抓紧就笑了,“衣服,不是你的手。”
“嗯。”江晚说完,还是忍不住摸了摸手再把衣服递过去,端详着沾染林挽歌温度和水汽的右手。
等浴室门关了,她依靠着门框,吻了一根根戴上林挽歌温度的手指。
林挽歌一出来就看到江晚呆愣地坐在床上看窗外,她憋住笑轻声走向她,“砰”的一声直接从背后抱住了江晚。
“在想什么?”她歪头捏住江晚的脸,掰着江晚脸一侧,注意力瞬间被一抹红色吸引,“啊,江晚,你流鼻血了!”
第二天一早,江晚一醒就想去昨晚兵荒马乱的场景,坐在床上撑着下巴叹气,脸和脖子红了一片,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腰上还有林挽歌的手臂,她不由自主低头注视林挽歌的睡颜。
明明看了那么多次,每次睁眼目光下意识还是会锁定。
林挽歌睡眠质量很好,不到她起床的点,不用闹钟轰炸她或者直接在她耳边吵都很难叫醒。
因此一直不知道江晚每次起床都会带着笑注视她很久。偷吻了好几下,林挽歌也就哼唧几声又睡过去了。
冬天的房间持续开着暖气,热气疯狂往身体里钻。江晚盯了几眼就下床喝了杯冷水。
林挽歌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动静,下意识喊道:“江晚。”
江晚靠近她说:“我去买早餐,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挽歌大脑还不太清醒,待机了一会,回答:“都行。”又顿了一会说:“南瓜粥还行。”
“好。”江晚轻笑帮她掖好被子,亲了口露出的额头,“我带房卡了,有人敲门也不要开。”
林挽歌在被子里蛄蛹,示意知道了。
江晚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察觉林挽歌又睡了过去才安心出门。
买完回去,长年不会响起手机铃声轰隆隆了半天。江晚看着联系人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妈,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就好。我大约小年的时候回去。”江晚透过手机听到了很小的叹息声,烦躁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我有点忙,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加快速度回到了房间,进门没有看到林挽歌,心脏的跳动瞬间没了章法,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躯体去找林挽歌。
卫生间传来水声,江晚早餐忘了放,喊道:“挽歌?”
林挽歌:“回来了啊,我在上厕所呢。”
心脏有了归处,终于不再喧嚣。
“好。”江晚拿着剧本让自己不再想别的,心静不下来,眼神止不住地想找林挽歌。
她大概是为林挽歌所生的,视线、心跳、血液、躯体都由林挽歌操控。
只要预想到失去林挽歌的可能,名为江晚的机器人就自动发疯去寻找林挽歌的足迹。甚至是林挽歌的尸体,她都要躺在她身边。
若是一年前的江晚,根本无法想到此刻的疯狂。但林挽歌允许了她进入她的世界,成为她的爱人。
她抑制不住去占有,尽管自知得寸进尺。
每天早上林挽歌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睡前最后看到的人也是她。极大的满足感充斥身体,舒服得像被水包裹,无畏沉溺。
她目视林挽歌靠近她,贪婪的内里蒙上慷慨的套子,带上最温和的笑,“挽歌,粥已经搅好了。”
而林挽歌不知所觉地靠近,盯着江晚眯了眼,“我感觉你最近看我有点不一样。”
哦……林挽歌不是不知所觉。
江晚眼神躲闪,“没有,只是觉得你几天很好看。”
“真的假的?”林挽歌疑惑歪头,勾了唇角,“你是不是再给我准备惊喜呢?”
再过三天就是林挽歌的生日了,刚好江晚预计还有一天拍完,两人刚好有时间在一起过生日。
江晚为这事愁得头疼了许久。她可以送的,林挽歌都拥有。她能送的,都配不上林挽歌。
林挽歌看江晚的表情以为自己猜对了,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你买的我都会喜欢。”
江晚不敢看她,把早餐都往林挽歌那边放,“多吃点,你昨晚吃得有些少。”
林挽歌笑着,“好吧,我先不提,我静静等待。”
江晚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把椅子拉到林挽歌旁边,靠着她吃饭。
“黏人。”林挽歌笑着吐槽,熟练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由于冬天的静电直接暴躁地四处乱飞。
林挽歌喝得一口粥差地笑吐出来,但头发和脸综合在一起看,又不得不感叹,“你真是不管什么发型都好看。”
“突然很庆幸。”江晚说。
“庆幸什么?”
江晚回答:“庆幸有这张脸可以勾引你。”
林挽歌笑得扶腰,手动闭麦,“吃饭,别让我笑!”
第二场拍摄,是上仙自愿献出魂魄和魔神同归于尽的戏。由于这场戏场景布置繁琐,剧组没有搭实景,全程在绿幕拍。
江晚第一次还是经验欠缺,不管是走位还是完全融入环境都花了不少时间。张康导演不断和她说着故事,如洗脑般将她变成那位上仙。
江晚的头突然转向了林挽歌,对张康导演说:“这边嘈杂,让挽歌去化妆间坐坐吧。”
张康导演不懂,但看着江晚认真的表情还是去跟林挽歌说了江晚的要求。林挽歌大概知道自己打扰到江晚入这场大悲戏里,点头离开了。
林挽歌一走,江晚瞬间成为了表面冷心冷眼的上仙。她环顾着四周,视线突然泥泞。但上仙不会哭,她猛然吸了口气。
“抱歉,我再找找感觉。很快就好。”江晚对张康导演说。
“行。你找到了就给我举手示意一下。”张康导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林挽歌的世界——她其实始终不是很懂那位上仙为什么要救那些非议自己的神仙和人,她活了上千年,和她同时代的神仙陨落的陨落,闭关的闭关,不在对世间插手一分。
她和魔神同归于尽,是真的为了天下苍生吗?还是也厌倦了这个无趣的世界呢?
她知道自己下一秒就要魂飞魄散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大概会笑吧。江晚苦笑着想。
江晚示意导演可以开始拍摄了,她跟着导演所说的环顾着所有群演,仿佛是为了再看这世间最后一眼,留下一抹笑。
而江晚的环顾是为了找一个人,人潮翻涌,这世间却再也没有给她温暖,聊以慰藉的人——她笑了,带着不属于诀别的苦笑,而是一种释然。
连流泪都觉得没必要了。
“卡!”张康导演的一声,消散在广阔世界,剧组的人员还盯着带着威压缓缓下落的江晚,又或者说那位已经魂飞播散的上仙。
“好!非常好!”张康导演激动地笑着鼓掌,现场人员才如梦初醒,跟着是呼啸般的掌声。
工作人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花递给江晚,“恭喜杀青!”
林挽歌在化妆间听到杀青的声音,立刻跑了出来,和江晚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张康导演夸赞的话始终不停,差点激动地也想加入这个拥抱。
回酒店的路上,林挽歌没忍住问:“我影响到你入戏了吗?”
江晚从后背抱住林挽歌,跟着她的步伐向前走,“因为有你在的地方都太幸福。我好像就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
江晚拍摄结束,张康导演本想抽时间请林挽歌吃个饭,被林挽歌家里人都等着她回去为理由劝没了。
等两人终于回到家,这次先虚脱的成了江晚。
江晚躺在沙发上叽里咕噜的,“我真没想到吊威亚这么考验腰腹力量。做动作的时候我觉得还好,没想到一站到地上,腰就要散架了。”
听着江晚这么说,林挽歌当然不负所望坐到了江晚的旁边,准备给她按按腰。谁知刚一碰上,江晚就像触电般弹开了。
林挽歌没想到江晚这么大动静,“你最近都不喜欢我碰你了。没想到七年之痒来的这么快。”
还好现在下午,室内不开灯也看得见,但光线暗淡,最多看清人长什么样。江晚现在脸到脖子红得透彻,赶忙握住林挽歌的手。
“没有。”江晚哄着,“就是腰有点疼,一碰就敏感,控制不住。”
“所以啊,我给你揉揉。”林挽歌想把手抽出了,江晚反而更用力了。
“就这样躺着陪我会吧,挽歌。”江晚声音变弱,“就这样陪我就好了。”
说完,把头靠在林挽歌肩膀,闭上了眼。
林挽歌便不再说话,温柔揉了揉她最近被假发和胶水折磨的头皮,“睡吧。我在这陪你。”
江晚闭着眼睛突然问:“今晚吃什么,我给你做?”
林挽歌被江晚这份毅力折服,身体笑得发抖,“睡吧睡吧,晚上给我煮面吧,最近米饭吃多了。”
江晚才安心放平呼吸,“好。”快速起身,狐狸眼亮晶晶的,“我去床上睡会,陪我。”
林挽歌拉住手就跟着走了。
***
江晚休息的第一天非常不对劲。
首先是要出门不让林挽歌陪着,其次回来居然带来外面打包好的饭菜,而没有自己做。
林挽歌一看日历。
哦,原来明天是自己生日——那就说得通了。
傍晚两人照常接了个晚安吻,林挽歌抿嘴盯着江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