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亮。衙门面前围着一圈人,王五娘依旧雷打不动地站在那里,只是她的旁边还有个并不眼熟的人。
“这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
“听说是王五娘的那个案子有了线索。”
“那案子都是五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线索?”显然听到这个消息的人并不相信。
魏知易站在王五娘的旁边,嘴里含着笑意。
阳光落入熙熙攘攘的街道,一辆拉货的驴车缓缓向城外驶去。那车夫压着草帽的边缘,驾着车慢悠悠地晃出城外。
衙门前,他侧头对王五娘说道:“五娘子,可别忘记答应我的东西。”
王五娘紧盯着前方没有转头,“自然。”
魏知易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他抬头看一眼天空,发现时间已到,抬脚越过王五娘向前走去。
衙门的门口立着三两个侍卫,而侍卫的旁边刚巧是魏知易曾经见过的冯大人。
魏知易点头唤一声,算是打招呼,“冯大人。”
冯大人没有回话,他将手搭在剑上警惕地看着魏知易,蓄势待发。仿佛魏知易一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会冲上去将人拿下。
魏知易也是看出他的警惕,不过他拿起那段击鼓的棍子。他拿手掂几下,尝试一下重量。
随后抬手,用木棍击打着放置在衙门前的鼓。
鼓声悠远而沉重,似是敲击着人的心脏。它的声音不算很大,但偏偏每一个人都能听见这鼓声。
“草民魏知易向衙门请求诉告。方都县令孙圣聠长期以来,以势抢人,以权欺民,致使多户人家,妻离子散,难以安眠。”
他屹立在那里,眸子似是含着月光般明亮,他抬头继续说道:“十九人因县令欺压背井离乡,六十三人因县令逼迫而死亡。”
他说完之后,人群的混乱再次被推向高潮,冯大人面色凝重,他静静地盯着魏知易,没有多言。
他身后的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一派胡言!”一阵愤怒地吼声从魏知易的身后传来。
王五娘一见到那人便瞬间激动起来,她的手指死死捏着拐杖。
这张脸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就是他杀害她儿子。每个日日夜夜,她都会梦见这张脸。她恨不得撕碎这个人。
“呵。”她冷笑一声,拄着拐杖向前走去。
她在孙圣聠说话之前,开口堵死他的话,“是不是胡言,县令怕是比我们更清楚。”
王五娘不屑地瞥一眼站在她身旁的孙圣聠目光甚是讽刺。
魏知易听到这个声音,勾唇一笑,他回眸看着那位孙县令。他手腕放松,拿着折扇的手轻轻一摆,扇柄便指向县衙的大门。
“孙县令若是觉得魏某说的有错处,不如到里面一议。”
他想过孙圣聠会来,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怕是因为恐慌,
方都县令和孟家有点关系,后来因为贪权势便和二皇子搭上线。所以这枚棋子也就可以被放弃的如此彻底。
大堂的两边都站着人,他们身着官服,拿着板子,无比威严。
大堂外面也围着一群人,本来侍卫已经将他们挡住,但架不住人数太多。
冯大人坐在上方,他低头看向两人,严肃地说出四个字:“可有证据?”
魏知易转眸看向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县令,笑着说道:“自是有的。”
旁边的下人端上一个盘子,魏知易就将袖口中放着的早已写好的名单放在托盘之中。
魏知易拱手说道:“第一份物证,是一份名单。若是仔细观察方都历来的失踪人口,便会发现一个特性。”
“失踪的人年龄都不大,且在死亡的前几天都与县令有所冲突。”
孙圣聠冷哼一声,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魏知易,“有过冲突就说是我害的,那你定罪的范围是否过于宽泛。”
魏知易听到他说的这话,低眸瞥着他,回道:“孙县令别急,魏某可还没说完。”
他回头看向前方,“最近死去的人,是一位姓云的小姐。那位姓云的小姐自出生时就怀有心疾,所有人都说是侍女心怀妒忌将云小姐杀害的。”
“可我发现,这侍女恰好服侍过县令,而那味至云小姐死的毒药,孙县令又恰好在云小姐死的前几天买过一味。”
他说完转眸看向孙圣聠,他笑着询问,似是无心之言,“孙县令,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