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关门,林强此刻心头一喜,也不慌了。
屋内昏暗,他朝里走去,却发现这里头仿佛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这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阴森得倒像是牢房。
“今天,你开心吗?”
是秦鹤之的声音,轻柔至极。
林强精神一振,走快了些。
然后是喘着粗气的声音。
可听起来更像是声音漏了风,仿佛什么无法闭合。
这是在玩什么呢?林强有些期待,又激动,他也想要参与。
待走到里面,终于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却在看清的一瞬间,一个东西咕噜噜滚到林强脚边。
视线太黑,林强将东西随手捡起,却沾上了一手的湿意。
林强只心心念念快点看到秦鹤之,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自己进来的用意。
快步下,他只感觉手上的东西湿冷,又透着些温度,莫名有些像活物……
来不及细想,他已经走到烛火点亮处,终于见到秦鹤之,他欣喜的喊了一声:“秦公子。”
随后他看清秦鹤之是站在两个半人高的缸边,一个里面东西沉沉浮浮,看不清楚。
另一个水缸在阴暗处。
这是……怎么个玩法?
林强走近些仔细去看,这才猛地看清阴暗处的缸里一双眼睛,长在一个蓬头垢发辨不清男女的人脸上,那哪里是什么美人!
那人如恶鬼一般,正死死的盯着他……
林强猛地后退两步,被自己绊倒,摔在地上。
而一个女子这才走过来,拾起他落在地上的东西。
有温热的水滴落到林强脸上,林强愕然抬头。
他在看清女子手中东西的一瞬间,鸡皮爬满全身。
那他妈是一颗正在滴血的男人的头啊!!!
“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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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礼是不是有毛病啊!”
江云燕至那日匆忙赶回,就看到她爹还在陪着娘亲一起看画册,哪里有半分中风的迹象?
看到她,甚至还邀她过去一起看画册。
那是中州各家公子的肖像,这是在帮她选夫婿呢!
江云燕自己还没将秦鹤之搞定哪里肯说。
那日后她爹娘不知为何,还一反常态的将她禁了足!不给缘由!
她原本还给秦鹤之送了信,说今日晚间会去找他!
她知道爹爹今日不在家。
可她才到后门,就被娘亲逮了个正着,被娘亲亲自带了回来。
现在娘亲就坐在她屋里,她哪里能跑掉!
还无法将口信送出,真是,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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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花白的老妪挣扎,从水缸里溅出水来。
“蹬……宝,我的……蹬……宝!”破风箱似的喉咙吐出这样的字句。
秦鹤之脸上露出失望之意。
“我一直不解,为何有人报复一个人的方式,是去折磨那人在意之人。分明,该备受折磨的是做错事的那一个才对。就算要折磨,那也该是一起,一个都不放过。你说是么,来娣?”
捧着那颗脑袋站立一旁的年轻姑娘道:“是的,主人。”
“你曾经想做的事情,如今我帮你做到了,只是换了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你该是开心的吧?如今都如愿了。”秦鹤之浅酌一口美酒,“来娣,把你弟的头拿近些,让你娘看看她到底满不满意。”
孙来娣照做。
老妪却只顾着流着血泪。
没一会儿,秦鹤之便有些恹恹的,像是厌烦了这个场景。
他视线一转,像是突然想起,屋中还有个人:“好看么?”
林强从前只觉得艳丽无双的人,此刻对他来说,更像是个索命阎王。
他反应从未这样快过,此刻有了些力气,转头就跑,却在一瞬间看到暗处走出的人,手中拿着剑。
林强又一个转身,朝秦鹤之的方向滑跪下去。
“主人,如何处理?”有人请示。
秦鹤之道:“这皮囊太污人眼,剥了。”
林强闻言吓得屁滚尿流,两股颤颤。
他知晓这人喜洁,尿意都涌出却又被生生憋下。
他跪趴在地上,却又不敢去扒拉秦鹤之的衣角:“秦公子,不要杀我,求求你,我还有用,我还有用,求求你!”
见对方压根就不理会他,有人已经来拖他了,林强便慌乱道:“你不是喜欢林子风,我可以帮你把他搞到手!”
林强压根不知道林子风落了崖,此刻提起,只会让秦鹤之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差。
他原本看上的、本以为能带给自己惊喜的玩具,不但无能还死了。
“秦公子,你不知道,我是他兄长,只要你不杀了我,我说什么他都听的!”
此时有人进来,在秦鹤之耳边低语几句。
林强尖着耳朵听,只听到什么江什么姑娘,又听不清。
秦鹤之忽然就笑了,虽然只是一瞬间。
可他哪里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只在开心的时候才笑。
也有人会是在生气的时候笑。
他听见秦鹤之问:“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兄长?”
便觉得自己是得了生的希望,就将什么都一骨碌说了出来:“他是被我爹娘买的,我家一直养着他,他……”
秦鹤之:“所以,林子风才是陆家的人?然后呢?”
林强绞尽脑汁想着自己的筹码:“他……我……我是他兄长,他一定
会听我的!我可以把他送给你!”
只换来沉默。
林强再接再厉:“秦公子,只要你不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秦鹤之视线在缸中一扫,微微抬手阻止了手下将林强拖走的动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