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方群青所说,李重山有时有的确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可很快就会被油腻所覆盖。
“所以...”他近乎哀伤地看着张流影,“今晚我去你那。”
“周婉还在医院。”张流影没好气地推他的肩膀,“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我以为你不喜欢她,今天倒是稀奇,”李重山又重重地吸烟,但他现在挑着眉看着张流影,玩味又挑衅,“你想我去顾她?”
“我管你!那又不是我的婚姻,但我看你现在这个鬼样,真庆幸跟你结婚的是她!”
张流影自诩缺乏同情心,但她现在对李重山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她摘掉他叼着的香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它。
“我有时候真的很疑惑,你和她应该是敌人才是,但在这种时候,你却这幅模样...怎么?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李重山笑着,但他的玩笑似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张流影脸越来越臭。
他见她这副模样,立刻收起了贱兮兮的欧阳,双手搂住她的腰,撒娇式地摇晃着。
“流影,我今天需要你,你知道吗?我承认是个混蛋,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我被这种事弄得焦头烂额的,我不祈求你原谅我,我只愿你陪着我。”
李重山知道张流影的脾气,向来是软硬不吃,但对于他则例外。青葱时期的恋爱总是为感情添上厚厚的滤镜,高中时期,谁能料到那个黑黑瘦瘦,一开口能怼死人的古怪女孩竟出落得这样美艳。他常常放纵自己沉溺于其中。
正如现在一样,还没进门他们已经吻的难舍难分了。很多时候,张流影并不知道自己需要是否需要这些,当暴雨般强烈的碰触落下的时候,有些肮脏,却又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即使这样的存在以一种另类的方式发生。
待到张流影好不容易摸出钥匙,打开门,连鞋都来不及换,李重山便将她抱上餐桌,瞬间,杂物四落。这间屋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污浊的角落,这样的角落让张流影感到熟悉且安全。她任由李重山一步一步侵占着她的领地。
偶尔窗外的霓虹灯会短暂地飘进屋来,张流影熟练地避开它,她深知自己像一只偷吃的老鼠,一旦见光必会丑态百出。
这时,客厅的灯突然开了,紧接着,玄关、厨房、走廊、二楼卧室。整个屋子灯火通明,炙热地照亮每一处阴影。张流影的眼睛被灼烧地刺痛。
很显然,李重山也被吓得不轻,他一把推开张流影,惊恐地拉好裤子拉链。张流影则惊魂未定,连内衣的蕾丝肩带都露在外面。
“是谁?”李重山吼了一声,似乎想吓退这始作俑者。
无人应答。
“如果你不出来,我就打110了。”李重山继续威胁。
这招往往是好用的。餐桌旁边的跑步机后,一个男人若无其事直起身来。
“打110?”他笑,“扫黄吗?”
李重山吓得躲到张流影身后,遮住了脸。
这时张流影才看清这个男人,他穿着白色背心,臂膀露出,被大片纹身占领,背心下紧实的小腹,看起来长期锻炼的结果。下身穿着松松垮垮的破洞牛仔裤,因为太长下摆层层堆叠在脚边。
他的头发似乎刚洗过,半干不湿的垂下,在肩膀上留下湿痕。而他的脸上,与昨夜虚弱苍白的样子截然不同,充满理所当然的攻击性。
“你...你不是走了吗?”张流影睁大了眼睛。
“呵,我以为是怎样的男人呢,”他的眼锐利而轻蔑,盯着李重山,一步不挪,“这样的,也值得你做小三?”
“你到底要干嘛!?”张流影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强压着怒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他的存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期待与李重山单独相处,至少今夜如此。
“流影,这人是谁?”李重山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张流影讨厌他的语气,她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他。
“你走吧!”她走向男人。
谁知那男人一下子变了脸,他立刻收起了攻击性,屈下膝,朝她笑。
这张邪气十足的脸上,的确更适合俯视他人。这样突如其来的讨好,却为这张脸添了半分矛盾,像只巨大而温顺的金毛。
“收留我吧。”他双手撑着膝盖,灿烂地笑。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流影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
“从你浴缸外的烟头数量看,你绝对比我变态。”他歪嘴笑着,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衬衣的衣领上提,把黑色蕾丝肩带盖住:“如果你的生活只剩下这些,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得你好像很懂我一样。”
“试试看。”
一来二去,张流影不知为何竟然对这种荒唐的想法有了几分期待。
“想住我这儿,没问题,只是你得先说服他。”
那男人顺着张流影的目光看过去,李重山正伏在窗边,皱着眉点燃烟头,眼看他的耐心即将用尽,那男人眼底浮现秘不可知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