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沉默了良久,才问:“你是为了那个女人来的吧,就算你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
秦先正在往外走的脚不停,闻言回头往一直坐在原地的沈甦身上一瞥,两手捏起随意打了个响指。
林文看着他打着响指,而在那一瞬,安静坐于原地的沈甦整个人往下一软,整个人从脚开始出现飘忽。
最后从脚开始往上卷,变成了一张轻飘飘的符。
林文正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此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些波动,他望向秦先。
正好秦先噙着笑看他。
秦先见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只好耸了耸肩。然后接着往外走。
期望沈甦那边有一些线索吧。
昨天晚上两人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和沈甦分头行动,由他用符纸捏出来的傀儡替代沈甦。
傀儡有些木木楞楞的,不能走不能动,但是沈甦正好比较冷然静默,林文才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往外走着,手上拿着的符纸微微发烫,在他走过某个岔路口时又迸发出剧烈的滚烫。
这让他意识到自己走对路了。
这是他的一个小巧思。
他处在的这里,是重峦叠嶂的大山,是深山老林,是手机信号无法到达的地方。
在这里,令牌成了两个分开的人最好的联系手段。
但是令牌对沈甦无感,或者说它害怕和沈甦接触以及反应。
无奈之下秦先用符承接了一下令牌对气息的敏感度,让符纸代替令牌,让秦先可以在两人分开时找到沈甦。
就是需要多试几次路,现在正好找到路了。
陈则缓缓睁开眼,看见头顶的树的时候她还有些茫然,但是很快,她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东西。
陈则:“!!”
她慌张而坐起身,一些不安的把自己背靠在参天的树上,并且害怕的往四处看了看。
这是一片树林密布的林子里。
在她身边都是拔地而起的树,她刚刚躺的地方是仅有的一些平坦开阔的地方。
只是……
她看着刚刚躺着的地方,地上有一小撮新鲜而湿润的泥土翻出,正是她刚刚躺的旁边的位置。
那位置的地方还有一块木牌,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蝇头小字,很小很小,坐在树下的陈则根本看不清。
这里既然什么也没有,而且地上干干净净的只有泥土,那应该不会在遇见那些东西吧?
想到这里,她胆子大了一点。
她有些好奇的凑上前去看那些字。
只见那快木牌上密密麻麻端正仔细的过了头的写着一长串人名。
林又,林女,林招娣,林盼弟,林……无名,无名……
看了好久,陈则才发现这是一个墓碑,而墓碑上刻的都是一些人的名字。
她吓得连忙后退几步。
这时候正好天色暗沉,加上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把头顶的天空挡的严严实实,使得四周光线昏暗。
陈则看了一眼四周,越看越害怕,惊的慌忙转身,可是她不敢跑。
她看着每棵树中间露出的缝隙,就算她随便一走都能走出一条路的地方。
但是她不敢走,她看着地上虬扎盘旋的树根,仿佛看见了一群地上正在相互交叠蠕动的生物。
那些东西看见她的视线,缓缓昂起布满鳞片的头颅,睁开暗绿色的眼睛。
然后冷冰冰的吐出杏子。
嘶嘶。
嘶嘶。
这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窸窸窣窣声音涌动的,仿佛有轻微而细小的嘶鸣声。
她惊恐的连连后退,那声音越来越近。
地上明明是干干净净的土地,但是却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它蹭着一样,它从不知名的某处一路行来。
陈则慌张的四处看,最后只能抱起地上那一块长而宽的牌子。
她一边抱起想用来防身,一边在心底默默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我借用一下,我借用一下,你们千万原谅我,我回头给你们烧纸。
她抱着东西碎碎念,随意看了一眼路,正准备随便找个地方跑。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声音:“你说真的吗?”
陈则的浑身瞬间僵住,心跳不自觉的狂跳,就在心脏跳到一个惊人的临界点时,她的脑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哦,是人啊。
她唰的一下两腿唰的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这个角度她正好能看见吓她的罪魁祸首。
一个衣衫破烂,瘦骨嶙峋的小孩出现在她眼前,因为她太瘦了,头发又短,粘着满头泥土和血迹的头发紧紧贴着头皮,以至于她在那一瞬竟然没有认出来这是个女孩。
还是看见她黑黢黢晶亮圆润的眼睛,她才发现。这是个女孩。
女孩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好像在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