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哗啦”一声,桌椅板凳摔了一地,宋禹楼屋内登时便响起了打斗声。
“小娘子别怕,交个朋友。”
有人轻声嬉笑着,这般说道。
坏了。叶韶嘴角一抽。担心宋禹楼吃亏,她连忙飞身前去。
又是“吱呀”一声,受惊的洛云珠适时打开房门,她探出头来,茫然问道:“什么动静?”
“嘘。”叶韶示意洛云珠噤声,带她一并悄然埋伏到宋禹楼窗外。
屋中昏暗,实在看不清情况,瓮中捉鳖似乎有些困难。
“我去开门,他轻功不错,有很大可能就此逃脱,你去屋顶埋伏他。”
“好。”
与洛云珠约定好后,叶韶一脚踹开房门,顺势摘叶飞花,割落了黑衣人面纱。
“该死。”黑衣人低低咒骂一声,不再留恋,当即想要破窗而出。
“哪里走?”
火冒三丈的宋禹楼一抬手,掀起茶几向他轰去。
黑衣人身形一闪,堪堪避开,却被横更在窗边的茶几阻隔了去路。
“男的?”
黑衣人怒了,他扣住手腕往下一拉,立马穿戴上了一对黑甲银刺的指虎。
寒光闪过,黑衣人三两下起了势,挥着拳头便要往宋禹楼身上招呼去。
“小心。”叶韶搭上宋禹楼的肩,一面将他拉到身后,一面亮了剑。
“阁下可是杨公子?”她问。
看起来年纪似乎不小了。
黑暗里,黑衣人略微迟疑了片刻,到底降下了几分戒心,道:“正是,不知二位可否行个方便?”
“铮——”叶韶漫不经心地弹了弹剑身,火红的剑光游移而动,晃到了黑衣人的眼睛。
他似乎有些不爽。
“不太方便。”叶韶笑了笑。
“是吗?那可就太遗憾了。”
杨公子冷笑一声,作势便要攻击叶韶,叶韶眼也未眨,怠惰敷衍地接了他几招,正要将他拿下,岂料,这人不知何时竟已身至房门处。
叶韶暗道不好,不欲让他这般轻易逃走,提剑紧追而去。
见状,杨公子丝毫不慌,待叶韶近身,他随即捏爆了手中某物,刺鼻的浓烟霎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未名的灼烧感扑面而来,叶韶只觉呼吸一窒,却听宋禹楼急迫的一声“闭气。”接着便抓着她迅速冲了出去。
幸而院中有风,冲散了异味,也冲淡了不适。
“咳咳,好快的身手。”叶韶咳嗽着,不住地扇动浮烟。
杨公子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轻功,闻言,攀高途中还不忘回头冲叶韶挑衅地一笑。
真令人火大。
叶韶莫名想到了诸葛非衣。
怎么这些下流坯一个两个的轻功都这么好?为的就是方便逃跑不成?
“喝啊——”
就在杨公子因沾沾自喜而失察之际,银红的长鞭簌簌破空,快若游蛇,疾如厉爪,狠狠攀咬住了他的左腿。
杨公子避之不及,再脱身不得,一时间,失了重心,乱了阵脚。长鞭却越绞越紧,还扯着他在空中猛甩了几个来回。
终于,只听“砰”的一声,杨公子从高空重重跌落在叶韶脚边,继而,怒不可遏的洛云珠凌空而来,从天而降。
“居然是你,欧阳无心。”她恶狠狠地一脚踩到他胸口。
“欧阳无心?”叶韶不禁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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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打斗自然惊动了净思庵众人,不多时,庵内次第燃灯,直至灯火通明。
并不宽敞的小院内,古松摇影。叶韶等人逐一解释了此番事故的来由以及他们真正的来意,并为早先情非得已的欺骗和现下先斩后奏的打斗诚挚道歉。
不语师太静静听过,并未多言,只让三人把这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欧阳无心押去柴房审问,明日一早仔细处置掉,切莫再让他出来祸害姑娘们。
是以早已被五花大绑的欧阳无心生无可恋地咽下叶韶喂来的软骨散,接着便像只被剔除虾线的虾子一样,任由他三人处置了。
“说吧,岑小姐是怎么回事?”
洛云珠长鞭一挥,顷刻即已绞住了欧阳无心的脖子。
她手上用力,竟把欧阳无心生生拽离地面。
叶韶有些惊讶,原来洛云珠还会有这样铁面无情的时候。
欧阳无心咧嘴笑了笑。有气无力道:“郡主如此情真意切,莫不是吃醋了?”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有心情说俏皮话。叶韶无语凝噎。
果然,洛云珠气得不轻,连连挥鞭,再次将欧阳无心重重地摔翻在地。
“噗——”他猛地吐了一口血,却也不恼,反而越发玩味地看向洛云珠。
“小生实在不懂,郡主几次三番将我放走,到底是何情趣?”
“要实在喜欢我,真心招我做夫婿,我还能拒绝不成。”
“还是说,郡主就好这一口。”
“也罢,打是亲,骂是爱,郡主打我骂我,我都受着。”
“唔……”
叶韶着实听不下去了,怎么看都像是洛云珠受了欺负,她一脚踹到欧阳无心头上,叫他立即昏死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究是当朝郡主,还是自己半个师妹,和这等腌臜货色有纠葛,可不是什么好事。宋禹楼神色空前凝重。
“是啊,你们早认识的?”叶韶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