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恩没想那么复杂。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因我受伤。”
“借口!”周北岐自嘲地笑了笑,“对我偏心一点很难吗?说一句心疼我地球会爆炸吗?”
林司恩:“你不要这样……”
周北岐:“我哪样?”
林司恩看着他,憋了半天,小声说:“你自己清楚。”
“我怎么就清楚了?”
“你知道的……周北岐……你知道的……”
她嘴里喃喃地重复这句话。
教室里人太多,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注意。把话说得太绝,对他和她都不友好,她不想那样。
周北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的力气都散了。
她声音一软,他哪还有什么脾气?
每次他们闹别扭,都是他先妥协。他舍不得她伤心,见不得她生气,哪怕她的伤心和生气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他就是犯贱。
周北岐扭过头,瞪着黑板,留给她一个执拗倨傲的侧脸,冷眼冷面,一声不吭。
林司恩也很苦恼。
说到底,她和左叙已经结束,他一出手,恐怕又要纠扯不清。
她只想平静的渡过高三所剩不多的日子,把时间都花在刀刃上,不想再节外生枝。
而他实在太过强势,就像一颗不稳定的地雷,随时都有可能在她的世界里爆炸。
她快透不过气了。
换而言之,他们就不能只谈学习不谈感情吗?
才十七、八岁,正是该努力奋斗拼搏的年纪啊?
想到这,林司恩心平气和地说:“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吧,想想自己最想要什么。”
周北岐恨极她这副态度。
跟个小乌龟似的,一有什么动静就缩回壳中,把自己蜷成一团。
他往前一步,她就后退两步。
处心积虑一百天,一夜回到解放前。
周北岐沉沉出了口气,轻磨牙根,冷嗤了声:“行。”
随着秋冬换季的来临,气温逐渐转凉,同学们身上的外套也越来越厚了。
傍晚放学,郭凤霞组织大家换座位。
林司恩搬到第四组前排,而周北岐搬去了第二组的末尾。
蒋妮收拾好东西,发现周围都换了人,周北岐也走了,不禁满脸疑惑:“阿岐怎么啦?之前我们搬到哪,他都会和旁边的同学交换座位的。”
林司恩回过头,远远瞄了眼第二组末尾的男生。
刚换完座位,教室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七嘴八舌地和前后桌闲聊。
周北岐懒洋洋地靠在座位里,双臂交叉,表情淡漠,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模样,兀自释放着冷气。
林司恩收回目光,笑道:“可能还在生闷气吧。”
蒋妮啊了一声:“怎么还生气了啊?你不哄一下吗?”
“额……要哄吗?”林司恩淡声道。
蒋妮瞧了周北岐一眼,又看看她,挠头。“当然要哄呀,他明摆着吃醋了嘛。阿岐这人脾气是差了点,但是还挺好哄的,你随便说句软话忽悠他一下,他就又灿烂了。”
“算了吧。”林司恩笑了笑,低头收拾书包。“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
哪知,周北岐越静越烦躁,之后几天陪他训练的肖宇和杨子然等人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汗流浃背。
杨子然暗地里苦哈哈地问边茨:“岐哥最近咋跟个炸药桶一样,谁惹他了?!”
边茨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道:“一中还有谁敢招惹他啊?”
杨子然思来想去,脑中闪过一个名字,愁得直叹:“那位也是个小祖宗,他们两个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好在,随着全运会被提上日程,周北岐满身戾气也跟着一扫而光。
林司恩那天让他好好想,他最想要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
他贪得无厌,冠军和她都想得到。
而且是,必须得到。
周五训练结束,周北岐背着网球包独自从学校出来,经过一家首饰店时,目光被橱窗里的一顶王冠所吸引。
他站在橱窗外,久久未动,脑中想的是她戴上王冠的样子。
他走进店里。
店员看到他,面色一喜。
“帅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周北岐问她那顶皇冠的价格。
店员嘴角保持着微笑。
“打完折后是六万八千哦。”
周北岐垂眸瞥了眼银行卡里不足五位数的余额,轻扯唇角。
周斯弘早就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而他以前打比赛获得的奖金和攒的零花钱,全部都用来支付戚茹的手术费和医药费了。
他头一回有了种身为“穷光蛋”的窘迫感。
似乎也开始理解,林司恩为什么要到处打工贴补家用。
落拓地离开首饰店,周北岐找了个当铺,当掉自己的劳力士手表。
回到家后,他熬了几个大夜,根据林司恩的头型亲手设计并制作了一顶王冠。
月桂树的枝叶,镶着珍贵的钻石,熠熠生辉,美丽而耀眼。
他想给她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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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一旦有了目标,生活就会变得忙碌而充实,时间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到了英语口语决赛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