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过来,”江在寒帮他卸下箱子,“房间还没有收拾好。”
“江老师肯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符确体谅地说,“我睡沙发就行。”
“二楼客卧是空的。”江在寒正做饭,问:“吃完饭再收拾吧?”
“江老师在做饭?进屋就闻见香,什么好吃的?”
十二个小时之后还在这里照顾病人的符确熟练地走过玄关,视线跃过开放式厨房的中岛。
五头灶上一只小砂锅正在煮着什么。
噗噗冒着热气。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这一定是他诚心诚意对待江在寒的福报。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吃上江在寒亲手做的饭了。
符确窃喜,感情进展尽在掌握之中!
“炖牛肉。”江在寒看他,“你笑什么?”
“没。”符确绕过岛台,“想象不出来江老师做饭的样子。”
江在寒把这句当作质疑和否定,皱了皱眉。
“你可能不知道,我来R大七年,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做饭的。”
话音刚落,冰箱侧面磁吸计时器发出卡通音:
“关火关火要糊要糊”。
符确震惊地看过去。
江在寒面色平静,仿佛全世界的计时器就该这么叫。
他啪嗒嗯掉计时器,走到天然气灶旁中火转小火,重新定时。
“快好了,”他说,“再煨十分钟。”
煨。
听起来很专业。
“江老师在美国这么多年,”符确诚恳地期待,“厨艺一定很厉害。”
刚才还急于自证的江在寒被夸反倒局促了,从橱柜里拿另一套碗筷,轻声说:“还可以。”
符确被橱柜门挡了视线,看不到江在寒。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江在寒笃定拒绝,“我都放进去了。”
符确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都放进去了,这语气听起来很熟。
江在寒拿好餐具,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
实在没什么待客经验。
商学院宿舍的水电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依着老美的工作效率,修个两三天完全有可能。江在寒不讨厌符确,但不表示他乐意与之共处一室三天之久。当初把银点抱回公寓,他还在紧张无措中适应了一周。
符确倒是自来熟,从厨房出去,探头问:“白胖子呢?”
“应该在书房睡觉。”江在寒答,“你想喝什么?”
符确之前开过冰箱,里头很空,可能江在寒出门开会前清理过。他说:“冰水,谢谢。”
“好。”
江在寒拉开冰箱门,符确意外发现江在寒傍晚出门,把冰箱填得充实。
两扇冰箱门一边码满了瓶装水和气泡水,一边排着粉色玻璃瓶的牛乳和酸奶。
意外。
***
银点被吵醒,从一楼的房间走出来,伸了个极长的懒腰。
江在寒说“饭好了”的时候,符确已经和胖喵滚在客厅的浅黄地毯上不分彼此。
“忘了问,它叫什么啊?”
符确的手指就是逗猫棒,惹得银点抬起前爪站起来,想够又够不着,后仰着翻倒。
江在寒:“喵。”
符确停了动作,再次震惊:
喵?
他是在……卖萌。
“它叫喵。”江在寒解释,“师兄说懒得取名,就叫喵。”
喵被挠着下巴,忘记了两秒前的耻辱,湛蓝玻璃珠似的眼睛眯起来,舒服地呼噜噜。
“吃饭吧。”
符确去一楼的洗手间,洗手液带着清淡的柑橘香。
“江老师,我住过来会不会打扰你?”符确帮着盛饭。
江在寒坐下来:“没事,应该的。”
他没说不打扰,说的是没事应该的。符确听出来,意愿上来说江在寒是不想别人住他家的,迫于社会主义互帮互助携手并进原则,才应下来——即使扶持对象是活泼乖巧帅气幽默的人,已经同住过一次宾馆、帮他换过贴身衣服、生病时悉心照顾他的人,江在寒也不愿意。
好无情好冷漠。
但没关系,符确的失落持续一秒,便重燃斗志。
他讨好地说:“以后家务交给我啊,谢谢江老师。“
“不用放在心上,你帮过我很多次了,应该的。”江在寒从冰箱里拿出一玻璃瓶草莓奶。
盖子是粉的。
回头问他:“你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