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符确不知表情管理为何物,龇着整齐的大白牙挤在江在寒旁边。走廊那么宽,又没人,就非要挤到胳膊蹭胳膊的程度。
“江老师?你不是哄我吧?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需要一个真诚的答案,诶,江老师,你关门那么快差点砸到我鼻子……”
江在寒着急进屋。
何信可能送完徐徽言已经回房间了,如果听见动静,这家伙一定会趴在房门看到他们。
然后胡说八道。
“厨艺这块还得是我,江老师,咱们开完会赶紧回家。我有点想家了,你呢?说起来,徐徽言为什么突然找你吃饭啊?”
符确忧心忡忡。
江在寒好像低调却耀眼的瑰宝,谁见了不眼馋?
一会是何信鬼鬼祟祟出现在他身边,一会是刘驰那个癞蛤蟆无良劝酒,今天又是徐徽言这个老不正经单独请吃饭。
符确酝酿一路,很想知道又不想显得太烦人,试图寻找一个委婉的转场。
未遂。
“没什么,闲聊两句。”
江在寒脱了外套。
符确又闻到熟悉的淡香。
江在寒今天穿的休闲衬衫,不是死板的素色,整个人显得放松闲适。
像初入社会的青年,很容易被骗那种。
“聊什么啊?你们不是才认识一天吗?”
“是,才认识……”江在寒蹲在冰柜前,后知后觉“闲聊”是个不符合常理的答案,又说,“也没聊什么,徐先生问我愿不愿意兼职做宏远的顾问。”
符确登时警铃大震!
“为什么?你在美国,怎么给他做顾问啊?再说了,宏远最近都没什么新项目启动,我哥请他好几回想合作南海三期,他都含含糊糊不给准话。他手里那几个项目都是旧工艺,一点难度没有,还有脸请你做顾问?”
“上回面试海洋协会委员提到宏远的在建项目,他说对他们很有帮助,希望我和技术组合作落实改进方案。”
江在寒挑了瓶手感最冰的气泡水,起身背靠长桌,回答符确。
“不是总部,宏远美国分部,就在A市,离学校不远。”
“也,不是距离远近的问题。”符确听他的意思,像是想答应,急道,“你那么忙,等南海项目启动,技术组最先开始做评估,哪有精力帮他修补墨西哥湾的小平台。”
“南海项目还没定论。”江在寒仰头,被冰凉的气泡水刺激神经,愈发清醒。“据我所知,国内很多知名高校也提交了申请,都是业界顶尖的专家,我这边没有成型有力的团队,很难。”
符确虽然没参与过福南的事务,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江在寒说的是实情。
江在寒只是国外高校的助理教授,就算他发过顶尖期刊,有过突破性创新,学术成果不输有名望的正教授,那也远远不够。
国家级的工业项目,并不单单比拼科研水平。
团队,人脉,经验,口碑,缺一不可。
可是,他有符确啊!
符确有符咏啊!
符确信心十足:只要福南拿到审批,凭他从不失手的撒泼打滚经验,他哥一定会给江在寒满意的课题。
“江老师,我哥说他下午还跟王局聊你呢,你那个专利跟南海平台简直完美对口,项目批下来,肯定要八抬大轿请你进技术组的。”
江在寒笑笑:“谢谢。”
符确看他应得敷衍,知道他即便相信,也有自己的打算和度量。
符确想他参与南海项目当然有私心。但即使抛开私心,一切从客观考量,江在寒也该选择南海三期,而不是宏远。南海三期跟江在寒的专业更匹配,更能发挥他的优势,让专利投入世界级的大型海洋平台,日后的影响力和专业发展不可限量。
这选择题送分,符确会做。
江在寒怎么可能看不透。
“江老师,徐徽言是不是跟你吹牛了?你不知道,这些万恶的资本家最会画大饼,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江在寒往阳台走,被他的无差别攻击逗得莞尔:“你这么说符先生不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