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赶快去告诉承祈,万一他被这人暗害了。”舒临猛地站起身来。
“回来!”舒霁轻按着脑门,和他这个弟弟打招呼甚至比和朝中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更累。“成王现在被收押在刑部大牢,刑部尚书是早年间得安亲王赏识,提拔。无论是杭行谦,还是岳宏义的手都伸不了这么长,他暂时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哥……这暂时没事,不代表会一直没事吧!不行,我还是……”
“舒北椿!”舒霁再次呵斥,“我告诉你我现在一点也不担心景元初,我担心你。做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到底有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里。看来还是要早点让你成家。找个人好好管教你。”
舒临这次有理有据,“哥,我不要成亲。你看承祈成亲十载,到头来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那太可怕,我不要!”
“舒北椿!”
“你吼我也没有用,我就是不成亲!”舒临笑得得意,突然想到什么他凑到他身边,问道:“要成亲也该是兄长你先成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族中的长老对你再三催促,这满京城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一个两个都削尖脑袋想嫁进我们丞相府,怎么、哥你要不努努力,早点给我带回来个嫂子。”
“舒北椿!”
话音未落,舒临的身影便已经消失了眼前。迎面走来的九悟看到这一幕,劝说道:“公子,不必担心,二公子聪慧过人这些道理他会懂得的 。”
“但愿吧。”舒霁抬眸吩咐道。“在事情未能尘埃落定前,派人看住北椿我怕他会因成王之事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还有府中,族中众人都通知下去,当此非常之时,小心行事。”
“是,属下现在就差人去办。”
待到九悟走后,偌大的前厅就只剩下舒霁一人。那句环绕在耳边的‘内帏不修’。他喃喃自语地重复着那句话,“内帏不修,内帏不修。”
看来如今这京城,就连枕边人也是有风险的。
远在刑部大牢的景元初,又何尝未曾预料到这句话。只是每次当他选择认清现实的时候,那些属于他们之间美好的国王,总会不约而同地浮现在脑海中。它们用缠绵美好的过往作为诱惑,让他沉醉其中,一点点瓦解崩塌掉他脑中的理智。让他不知所言,不知所措。
刑部大牢外,也在这时出现了两三道身影。为首的那人一袭黑袍,遮挡了大半面容。但依着晃动的烛光也依稀能看到是个男子。
“主子。”
杭行谦示意时章退下,“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是。”
明明通往监房的道路那么近,可是走到这一步杭行谦却走了数十年之久。隔着木桩依稀能看清楚那人的身影,杭行谦长吸一口气,“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能打扰到我们。”
“是。”引路的牢头和身侧的人对视了一眼。
虽是大雨已过,但次日的雨夜也是免不了出现水滴附着在砖瓦之上的景象。水滴顺着高处滴落,砸在眼窗上,落在铺满茅草的监房里似乎又为这路增添了几分寒凉。
他背对着他,目光透过眼窗看向窗外见不得一点星光的天空。
杭行谦长舒一口气,顺势掀开了帽檐,迈步上前。
与此同时,景元初听到锁链滑落的碰撞声猛然回过头来,对上的是他衣冠整洁,满面红光的样子。一时间得见他的喜悦,伴随着心底不由升起的苦涩,化作一抹略显牵强的笑容显露于面。“阿杭,你没事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让我看看你。”
景元初的手指刚触碰上他的手臂,就被杭行谦强行掰开。本就寒凉的监房在此刻更是多了几分来自心底的悲凉,“阿杭,你怎么了?”
见他不语,景元初自以为是他自己的缘故,慌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极力地表现出一副自己无事的样子。
“阿杭,你放心。他们没对我怎么样,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景元初说着就要再次握上他的手臂,却再次被他挣脱,一时间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阿杭……”
杭行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份冰冷宛如冬日里附着在河面上的数米寒冰。“景元初,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了。”
“阿杭,你要说什么?”景元初呆愣在原地。
杭行谦一字一句,“景元初,我要和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