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是长大了。”舒霁看着他得意的表情,也不忘了点醒他,“但近日的功课也不可落下。我可是听你的授课先生说……”
舒临大惊失色,“哥,别说了。我现在回去补还不行嘛……”
舒霁继续说:“这些天公务繁忙,我也不曾过问你的功课。这样、你将刚才所说之事,整理成册,弄个公文在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交给我。记着,你所写之言,将会由此下发作为此事处理的备选方案之一。”
舒临耷拉个脸,“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看向舒霁所在的方向,“哥、这件事……”
舒霁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交给九悟让他妥善处理,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哦。”舒临灰溜溜地离开了边走边说,“承祈、承祈都怨你,又给我增加了功课。不愧是好兄弟,哼!”
没过几日,岳安澜与林辉在财兴赌坊大打出手的事情就传遍整个京城。听当时在场的人说,是岳安澜先动的手,到最后两人脸上纷纷挂了彩,是底下的人拉动拉不住的程度。
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地被人告到了朝堂上,一时间朝中关系微妙。
景元初正是看准了这个时候,刚散朝他便早早地守在宫门处,掀开帷帘等着看这场难得一见的大戏。
从宣政殿出来,岳宏义就一直黑着脸一言不发,自知有亏的岳安澜默默在他身后跟了一路。终是到了宫门处,岳宏义才道:“上车!”
“哦。”
岳安澜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官员,在看到他们垂眸的那一刻,他心底的怒气烧得更旺。
岳宏义探出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来了。”
看着丞相府的马车渐渐远去,本就对岳宏义行事有所不满的官员也开始议论纷纷。“朝廷命官聚众斗殴,这下可好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全都抖落出来。”
“那可不是,今日早朝,朝中文官、史官可谓是火力全开,那阵仗百年可是百年不得一见的罕见 。”
“那算得了什么,当初成王一案虽是疑点重重到最后还不是被他硬生生地压下去了,还有当初先帝驾崩……哼!如今风水轮流转,想他聪明一生,到最后那糟心玩意儿都出现在自己的府上……啧啧……”
“那算什么,我就想知道这件事最后若是遮挡查出来和他那宝贝儿子有关,还会不会秉公处理?”
身侧的官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我呀,我可不知道,毕竟林侍郎就这么一个儿子,而丞相大人也就这么一个嫡子。还是在军饷贪墨一案的关键时刻,胜负难料哟!”
“反正无论是林侍郎念及旧恩大事化小,还是丞相大人大公无私,那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我们呀,就等着看戏就是。”
“大人说的是。”
“李大人客气。”
两人正礼尚往来,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这份宁静,他们顺势看去。只见不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炙手可热的杭大人。
杭行谦未曾想到会撞到人,“抱歉。”
可那人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我当真是谁呢?原来是先前炙手可热的杭行谦,杭大人。听闻你自向岳相大人检举揭发成王诸多罪行后,岳相感念你的功劳,禀报陛下赐了你一个不大不小官。是什么来着?”
“户部书吏。”身侧有人提醒。
“对,户部书吏,一届吏员,连朝廷命官都不算不上。在这大人物多如毫毛的京城里,你杭行谦算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身侧便有官员劝诫那人。“杭行谦出现在这里,是得了右相大人准许的,为的就是军饷贪墨一案的进展情况,你还是少说点吧……”
那人猛地抽出手,“军饷贪墨一案,哼!说起这个更是有趣,谁不知道当初就是你检举了成王,怎么如今这么害怕成王卷土重来,还是说……哦!我懂了,说不定是另有其事。今日朝中所议财兴赌坊一事,许是你的杭大人的手笔。”
一时间众说纷纭。
那人见状更是来了兴致,似要把今日朝堂所受之屈辱一并宣泄,“听闻这户部侍郎与你是同年中举,如今他官至四品,而你连品都算不上。谁知你会不会心生怨妒,然后……可惜你的如金算盘打错了,即便是户部侍郎今日因此下台,有些事情也轮不到你……”
杭行谦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拳头吱吱作响,终究是忍无可忍,“大人还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