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绾回道:“长姐早些天外出拜访祖母尚未归府,否则这种差事断然是轮不到庄绾的。初来乍到,便差点令府中蒙羞,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景元初见她如此谦卑,心底更是明白了不少。只是人家府中内帏之事,他也不好过多询问。笑着回应道:“庄四小姐客气。”
说话间,府外又是另一番景象。马车相继停在公主府外,舒临在侍从的搀扶下了车。那种重获自由的欣喜在心头环绕,他大口大口的吸取了新鲜的空气,正准备撸起袖子好好地放松一场。视线无意间落在身后的杭行谦身上,欣喜被一盆凉水浇透。
舒临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杭行谦看在舒相的面子上,行了一礼。“舒公子。”
可舒临并没有打断回应他,倒是腰板挺得更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此行又想干什么坏事?”
杭行谦直起腰,根本没把他的气愤放在眼里,“不过是受了长公主殿下的邀请,来参加宴会罢了。”
舒临看了一眼公主府高悬于顶房匾额,目光又落在杭行谦身上,“你最好真的是。若是还心怀不轨,想着做什么坏事。即便是承祈和兄长放过你,本公子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不劳舒二公子操心了。”杭行谦不再给他面子,径直走过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那句话被他咬的死死地,细微的讽刺声更是在一瞬间被拉满。舒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的气愤在将要做什么的时候被理智拉回,舒临象征性地理了理褶皱的衣袖,一副当家人的姿态,“我们走。”
拿着丞相府的拜帖,而他身为丞相府的二公子 ,还能被杭行谦给比下去。
随着一声:“舒相府前来赴宴。”
舒临端着架子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前的杭行谦一时间沦为了虚设。没办法,这里是京城,一向最会见风使舵。更何况如今的杭行谦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舒临示意侍从将贺礼交给公主府的下人,面子上倒是做足了。“一点薄礼,还请公主殿下不要嫌弃。”
“二公子,您说的哪里的话。殿下知道您来定是开心的。”
“嗯。”
一阵寒暄之际,前厅内窃窃私语再起。他们的目光先后在景元初和杭行谦身上掠过,看来好戏就要登场了。
舒临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坐在一侧品酒的景元初,整个人强装的姿态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个孩童般地跑了过去。“承祈,你怎么也在这里?”
众人唏嘘:不愧成王殿下,即便是沦为一届庶人,照样能随意拿捏他人。
景元初面对围上来的舒临,顿感头痛。都过了这么久,舒临还是这么多、不够端庄持重。罢了,天塌了,有雨和顶着。
舒临:“承祈,你怎么在这?该不会是偷偷混进来的吧!你都不知道自从上次一别,我哥虽然没有过多责怪,但可给我布置了好多功课,还不让我出府,我都快要在府中憋屈死了。好不容易寻着由头出来,结果又是这种模样……”
景元初:“有什么抱怨的话等会再说。”
“好吧。”舒临耷拉着脑袋,“话说,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们不会为难你吧!”
景元初:“明仪派人送了请帖,我也不好意思推却,正好来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发打发时光。”
舒临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书房内,那份诏书上的话语,他一怔之余,打量着景元初,“那他们不会为难你吧?”
据他所知,这明仪长公主在未出阁之前就对景元初心生怨怼。如今景元初被牵扯进的军饷贪墨一案,事关北征,对身处北燕和亲的景潇然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矛盾的激化点。
虽临行前兄长再三吩咐,但舒临还是壮着胆子为兄弟拔刀,“承祈,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些什么。”
景元初笑着,“你就不怕给你们丞相府惹麻烦?”
舒临挠挠头,“总之,万事有我哥在,嘿嘿。”
“长公主殿下到。”
只听见一声高呼,原本喧闹的前厅顿时间安静下来。景潇然在侍从的拥护下缓缓出现在人前。不同于当初的虚弱,面容憔悴,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如流水般的养品送入公主府。如今的景潇然面色红润,在装扮上尽显雍容华贵。
众人齐刷刷地说道:“见过长公主殿下。”
而人群中偏偏有一人,傲立身姿,各位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