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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可卿非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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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朝廷开科取士,取的是有用之才,而非圣贤,各尽其才各显其德就是,官员考评的是实际功业而非品德,品德优劣与否并不能代表为官者的政绩高下;

其三,天地阴阳,正负相克相生,有黑必有白,有清必有浊,缺一不可。朝堂上不能只有一种声音,君子有君子的阵营,小人有小人的党群,彼此各安其事,相互制约均衡,朝堂才得安稳;

蜉蝣子听完,反应很平淡,“我听你话里还有未尽之意,不如一起说出来听听?”

甄士隐呵了一声,想到自己家事,不由一吐为快。

“天下是端木家的天下,朝堂是天子的朝堂,只要当家做主的人肯用你,是君子还是小人有什么关系。君子有君子的用法,小人有小人的去处,但凡涉及利益之争哪有那么多是非善恶值得争辩,有些事还非得用小人不可!说句不好听的,即便荣国公府和林大人自己,身上也未必多干净!人人都想要好名声,可那些恶事脏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可不就得找把好用的刀吗?”

放在以前,这样的话甄士隐是万万不会说的,岑夫子一拍大腿,“嘿,士隐兄,你长进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就连顾山长也来了兴致,把椅子往甄士隐那边挪了挪,“贾家出了荣宁两位国公,行事向来猖狂,他家旁系族人和下人在金陵干的那些丑事恶事都传到扬州来了,这倒没什么稀奇,只是这位探花林大人,为官十数载素有清名,是难得的能臣,难道,私下也有什么不法行为?”

甄士隐冷笑,“去岁和今年的盐政虽都点了林大人,但他身上兰台寺大夫一职可是一直保留,御史风闻奏事乃是本职,江宁织造府甄家盘踞江南多年,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种种恶行罄竹难书,怎不见有人上书?证据不是没有,可那些证人证物又都去了哪里?”

巡盐御史明面上主持一地盐政,暗地里同时肩负探查、监督当地官声民事之责,历来只会委任给皇帝亲信,品级虽不高,却是实权职位,凡任职期满调回京都是内阁备选,起步最低也得是个正三品的按察使。

作为暗探头子,每一位巡盐御史除了可以任意调遣任职当地的暗桩,身边还跟着数名武功高强的皇家暗卫以保护其人身安全。

甄家种种不法,瞒过谁也不可能瞒过巡盐御史的耳目,更何况甄家行事并不如何低调,除却一些足以抄家灭族的隐秘事,其它诸如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之事比比皆是。

不是没有人上告,只是没人敢接状纸,即便有个把头铁不怕死的接了,不是证人证物直接消失,便是案子还没了,审案的官员先倒了。

当然,甄家的当家人并不傻,每年也会挑一两桩没太大要紧的官司,随便找个替罪羊交出去顶罪了事,再说几句家族人多不好管,身为族长很多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既洗白了自身,又平息了几分民怨。这些事林如海能不知道才怪。

知道了却迟迟没有动作,这就很奇怪了,就连甄士隐自己都给扬州巡盐御史府送过一回证据,最后却还是不了了之。

由此可见,那林海早已与江宁织造府甄家同流合污了,白瞎了太子留给妹妹的一个好手和那本好不容易抄录下来的账册。

只是兹事体大,甄士隐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哪怕岑夫子这样的一生至交也不能,还是等到了京城见到外甥女玥儿后再理论吧。

可即便甄士隐不说,也不妨碍其余几人思维发散。

顾山长捻着胡须,“士隐你刚刚说贾家和甄家是老亲,这林海又是贾家的女婿,或许是贾家事先给他打过招呼,要他有事帮自家亲戚担待担待?”

岑夫子反驳道,“有什么老亲,能让一个未来的阁臣甘冒掉乌纱甚至掉脑袋的风险担待亲戚家的破事?”

甄士隐不吭声,心里几番思量只是拿不定主意,袖子里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松开后重又握起。

顾山长却突发奇想道,“我的学生林绍从京城回来和我说了一件奇事,京城荣国公府有个衔玉而生的小公子,也叫宝玉,不仅相貌生得和江南甄家那位小公子一模一样,就连性情禀赋也相仿佛,正经四书五经不读,每日杂学旁收的,又爱在女儿堆里厮混,偏不又不是那等轻薄无行的浪荡子弟……”

岑夫子听了好奇,问“怎么见得?”

顾山长便给他学了几句,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又什么可恨老天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家中诸位出色姊妹,偏自己是个须眉浊物;再就是感叹家中兄弟虽也不少,却和自己一样都是无用顽石,论及约束子弟管理家业还不如女儿料理得明白,正所谓金紫万千谁治国,裙钗一二可齐家。

众人听了这些话反应不一,如甄士隐便是一愣之后满心心有戚戚焉;如岑夫子低头将几句话繁覆来去,笑道,“这位小公子言辞不落窠臼,真是位妙人儿,异日有缘当可与其一会。”

蜉蝣子挑眉,笑而不语,那中年武士却是满脸不屑与不认同。

顾山长拍拍岑夫子肩膀,示意他收敛些,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一边卖关子,“我才说贾家小公子和甄家宝玉长相性情如出一辙,你们就没想到点什么?”

岑夫子从盆栽里揪下一颗半青半红的番柿子,在手里不住揉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偶尔出现三两个相似甚至完全相同的人本不足为奇,有趣就有趣在一个姓贾一个姓甄。嘿,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

说到这里,他心中灵机一动,忽然抬头看甄士隐一眼,激动地捉住了顾山长的手臂,“镜像双生,真假互为映照,师兄,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顾山长点头,点头赞许道,“正是,造物神奇,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有玄妙,多年前有人同我说,连我们所存在的世界都可能是宛如镜像的存在……”

一边说,一边视线看向蜉蝣子,眼神莫名。

蜉蝣子接住了他的视线,并在心中说出自己多年后另一重感悟:一念起,世界生,一念息,世界灭,大能者一个转念,世界已自衍化万千。

岑夫子沿着自己的猜想继续发散思维,“我知道了,甄贾两家虽在两处,利益却是一体,甄家发生的事贾家恐怕也有……他们同是太上皇的信臣,却都和当今没什么情分,两家处境相似,林海帮甄家就是帮贾家……”

岑夫子索性站起身踱步思考着,“林海也是太上皇一手提拔起来的,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登基不满三年,即便如此手下也不乏可用之人,怎么偏派了林海来扬州做这个巡盐御史?”

甄家因为那位做了太上皇乳母的太夫人,几十年间荣宠不衰,除了先太子和甄太妃所出忠顺王,从未将其余几位皇子看在眼里,这些被甄家看轻甚至暗地里下黑手的皇子里当然也包括当今。

端木家能做皇帝的人多半不是大方的主,表面上装得再宽宏大度,记起黑帐小本本来可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只看当年太上皇掌权亲政后是怎么收拾东南西北四位异姓王爷的就知道了。

至于当今,哎哟,这位当皇子时就是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嗯,对臣子来说是,但对于百姓来说么,暂时看不出来。

谁家新主子看欺压过自己的旧仆能不生气,暂时不发作不代表放过,只怕秋后算账算的会更狠!

别看岑夫子是个教算术的,认真想起事情来,脑子里的弯弯绕也不少,就叫他忽然停住脚,脸上表情沉肃。

“林海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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