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管宁不悦,摊开手:“见者有份,一视同仁,我的呢?”
“自己买去。”路某某非常霸道地说。
管宁卑微极了:“夏梅茵你好偏心啊。”
“那,我把这瓶给你?”说着,夏梅茵把自己那瓶贡献出去。
“别了,你给我我也不敢喝。”管宁心说,你的小竹马会杀了我。
“那好吧,琳,我们回班上吧。”夏梅茵亲昵地挽着她的臂弯,“走了二位。”
金沐琳眼神从路迟青身上收回,声音微若蚊蝇:“……好。”
两女生走远后,管宁撞他肩膀,说:“她身边那个女生,一直在盯你。”
路迟青把球抛给他,两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口,无所谓回:“随便盯,每个人都有支配自己眼睛看哪儿的权利。”
管宁嘿嘿笑着:“要是别的男生一直盯着夏梅茵呢?”
“滚。”他说。
管宁笑而不语。
浮光灼夏,斑影游弋,树枝高头蝉鸣冗长。两男生经过林荫路,往教学楼方向走。
路迟青咂咂嘴,意犹未尽,非常幸福地评价:“这水真甜。”
管宁瞅一眼那瓶,识穿:“这他妈无糖的。”
路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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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过后,意味着期末考也快来临了。
风呼啸而过,扬起树叶飘在半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
一上午都雾蒙蒙的,霉气熏蒸着地,体育课取消,这对夏梅茵来说无疑是福音。
体育课换成了自习,夏梅茵在背古诗,刚背到两情若是久长时,刘新晴猫着腰问她:
“梅茵,甜皮烤鸭吃不吃?”
“你哪来的烤鸭?”夏梅茵愣了,谁大早上吃烤鸭啊!
“管宁给的。”刘新晴也有些语塞,“我明明说的是披萨。”
“……”
“你快帮我分担一下,我吃不完。”
“好吧。”
俩女生猫着腰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夏梅茵正啃着一只大鸭腿,嘴唇抹了油,有人扣了扣她桌面。
清脆有力。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脊椎骨,她下意识抬头。
班主任脸色沉得堪比黑云压城:“你们两个,当教室是餐馆啊!”
夏梅茵吓得手一抖,鸭腿掉了地。
刘新晴也被吓得够呛,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最终,在全班的注目礼之下,班主任把她们两个轰出走廊罚站。
刘新晴:“对不起梅茵,连累了你……”
夏梅茵:“你也知道。”
下课铃一响,刘新晴累到瘫痪,撒腿跑回座位坐着了。
夏梅茵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在廊尾碰到戴陆武,他也明显错愕,划过一丝茫然,想了几秒,眼底的迷雾渐渐散开。
他叫了叫名字,似是不确定:“夏梅茵?”
夏梅茵心生警惕,后撤两步。
戴陆武喜上眉梢,凑近一步:“这么久没见,我差点要把你忘了。”
“我求你忘了吧。”夏梅茵说。
“开什么玩笑,我忘记化学方程式都不会忘记你的。”戴陆武后背贴在栏杆,布料瞬间洇湿。
“客套话留给别人听吧,我回去了。”夏梅茵懒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站了半节课,腿酸得要死。
戴陆武倾身把她拦住,歪了歪头:“别走啊,要不中午一块去校门外吃饭,我请你。”
“不用了,你让路。”
戴陆武较上劲了,眼里透露出一丝玩味,非但不让,还往她拉进距离,眼神欺压她。
“你答应我就让你走。”
夏梅茵也不是怯声怯气的受气包,料定他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强的,抬起腿,忿忿踩他一脚,戴陆武吃疼,呲牙咧嘴,嚷着我的名牌鞋被你一脚糟蹋了。
夏梅茵走得从容不迫。
殊不知,两人在走廊小打小闹被路迟青全部看在眼里。
路迟青从窗台收回视线,气得冒烟儿。
潭影回归后,就自然而然地和管宁路迟青他们窜在一块,两人隔着一个座位聊起天儿。
潭影:“昨天翘了节课去网吧,差点被二班班主任逮到,幸亏老子机灵,说是实校的,他看我几眼走了。”
管宁:“你别给别校招黑啊。”
潭影瘪着嘴:“你以为我想,当时那形势,保命要紧,我现在都不敢经过二班你知不知道,幸亏它在一楼,没啥来往。”
管宁十分配合:“你这一招确实挺高明,下次我也用用。”
潭影哎一声,打断他:“你还是别了,我怕这法子被你带起来,到时候人人都用。”
管宁也啧一声,看穿他的小心思:“你是怕你到时候无计可施吧。”
潭影十分伟大地说:“那你少用,老温可没二班班主任好忽悠。”
管宁无语:“不跟你扯了,想想中午吃什么吧,生存才是大事。”
说到吃,潭影两眼发光:“我知道校门外有一家好吃的,周四打半折。”
管宁嘴挑:“有什么菜式啊?”
潭影掰着手指头数着:“石锅鱼,茶香肉,三杯鸡,油酥烧饼,炸蛋塞肉……”
管宁馋得口水直流,意思他别说下去了,再说人没了,他询问路迟青意见:“路兄,中午就吃炸蛋塞肉?”
路迟青现在脾气躁得可怕,谁惹谁挨骂:“要不这样吧,给你们点份清蒸鸡扒,没有清蒸没有鸡,给哥爬!”
“……”
“……”
管宁和潭影再怎么眼瞎心大,也听出路迟青心情不好,他们动作一致地离路迟青远点儿。
上课铃响,路迟青摊开物理书,字体在眼前狂舞。
他又烦躁地合上。
不是说没加微信吗?
夏梅茵为什么对他隐瞒?
他们已经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路迟青攥紧五指,心底里酸得像砸了醋缸。他了解夏梅茵性格,她一向坦坦荡荡,从不会对谁刻意隐瞒,只要自己去问,她就一定会如实回答。
他此刻疯狂地想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他没勇气去问。
路迟青觉得自己太他妈矫情。
一上午的课,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这个问题啮咬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