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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蝉鸣声|金骏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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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梅茵伸手接住那滴雨,雨水转瞬浸湿手掌心,传来沁凉的温度。

身后女佣细心整理她墨绿发带编发上倒歪一边的蝴蝶结带,忍不住笑说:“炎热的夏天过去啦,一场秋雨过后就是秋天了,小姐要多穿衣裳,别冻着身了。”

夏梅茵睫毛敛了敛,出神地瞭望远处,又自顾自扯着嘴角笑了下,女佣猜不出她因什么而笑,反正看起来不是喜悦的笑。

她把窗户开大了些,花园中有百花凋谢的枯寂味,这一刻她才从恍惚中发现夏季已然流逝,山河没入深秋,如人的命运,在各自的轨道步履不停,推着她往前走。

酸胀的涩意猝然在心中蔓延,夏梅茵在细碎的风中呢喃道:“夏天竟然过去了,我真该死,把这么好的夏天关在了窗外。”

她探出头来,雨珠落在她的鼻尖,像一记又一记清凉的吻。然而耳边再也听不见盛大聒噪的蝉鸣声。

好像已经隔得很遥远。

好似它们只在夏天那样炎热酷暑的季节才能存活。夏天统治着蝉的死亡。

而路迟青……

她再也没见过记忆中那个少年。

意气风发的,帅气恣意的少年。

“好了小姐,不要淋雨了,会感冒的。”女佣爱惜地拿手遮住她头顶上侧,欲要把窗户关上。

夏梅茵默默垂下眼,转过身,回到书桌,她望着一叠叠考试资料和试题册,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厌恶。

她不想去国外念书,难道这点自由也无法拥有了吗?

她回到白家,就一定要为白家服务和牺牲掉自己吗?

夏梅茵顿时心生疲惫,她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自己不得不往前走,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她耷拉着脑袋,陷入深深的无可奈何之中。

她想,要不要求一求外公,让他说服白燕奥回心转意?

外公向她保证过的,她可以自主选择留在国内。

如此想着,夏梅茵又支起身来,荡着白色蕾丝裙摆往门外走去。

长长复古的走廊四周静悄悄的,墙上有壁灯和油画,从走廊尽头的窗外看,能看到远方的港岛海湾,视野开阔。

外公的书房在二楼最尽头阁间,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出,倒像是秘密基地。

还没走出走廊拐角,一道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从另一道幽静的长廊传来,夏梅茵下意识地躲进茶水间,然而那道脚步声也紧随她逼近过来,她做贼心虚地蹲在配料机下方,一个掩人耳目的角落里。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心底暗骂了句自己,躲什么啊,这里不就是自己家吗!刚想起身,一道高大鬼祟的男人身影已经推门而进。

夏梅茵看到一双黑色皮鞋和西裤裤腿映入眼帘,往上看,是夏寿安。

她彻底松了口气,抬眸时,爬出来的动作又猛地滞僵住了。

只见夏寿安不太放心地回头四下瞄了眼,确认没人在场,从裤袋摸出一粒白色药丸,扔进泡好的茶叶里。

夏梅茵在昏昧的光线中瞪大双眸,她捂住口鼻,浑身如掉入冰窖,脊背冷寒,她没看错,那是外公经常用的古董茶杯,和他爱喝的金骏眉。

夏寿安他想干什么?

如果是外公要吃药,正大光明递给他就不好了,为什么要偷偷……下药?

夏寿安离开茶水间,听这步音,似乎在往外公书房的方向而去。

刹那间恐惧占据心头,夏梅茵急匆匆跑出茶水间,中途不小心碰倒障碍物,嗑得她脚踝泛疼,连痛都来不及喊声。

等她来到书房门口那扇门已经从里合上。

“外公!”夏梅茵拍门,声音焦急。

没过几秒,欧式实木门打开了,夏寿安眼底掠过一丝震惊:“梅茵,你……”

夏梅茵心急如焚,顾不得什么礼仪,毛毛躁躁地越过夏寿安,三步并作两步急促冲进书房里,见外公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那杯茶水还没来得及倒,瞬间松了口气。

“梅茵你怎么来了?”白绍濂眉毛挑起,转而愉悦笑出了声,“你爹地泡了新茶,过来帮外公倒一杯,看看你茶艺渐长了没有。”

话音掷地,夏梅茵闻之脸色大变,变得惨白如纸,她心生一智,赶紧道:“我听说红磡那边开了间新茶楼,外公陪我去好不好?”

夏寿安在身后沉声说:“梅茵别胡闹,外公腿脚不便,你别难为外公了,要是想去爸爸陪你。”

夏梅茵没听,迫不及待地看向白绍濂:“我想外公陪我去。”

白绍濂沉吟片刻,思索地看着她,眼神忽然落在那杯茶水,那双阅尽世事的锐利老眸寒光一闪,随即暗飘飘转移了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寿安,有些假面地敞开一个笑容,纵容道:“好好好,外公就是坐轮椅也陪你去。”

夏寿安神色凝重,看了眼夏梅茵,只得无奈叹气:“听爸的,我去叫司机。”

逸东轩是一家专门为高端消费人士而开的高质酒楼,门楣装潢有岭南韵味,古色古香的牌匾彰显气派庄严,听说还是全港远近闻名的笔杆秀才提笔,往里去有园林楼亭,是会盟摆宴洽商的首选之所,普通平民很少知晓这家酒楼。

周围环境清幽避世,可以看见维港湾深邃的蓝天和凝滞的云团,两旁是苍翠的橡树,延伸出来的宽阔柏油路在太阳光下反射出银碎的细光。

白绍濂吩咐手下包了逸东轩下午场,请来一支粤剧表演艺术团助兴。

红帘幕帐的戏台,一场戏语一场人生,世间爱恨,人间情仇,尽在那唱腔中咿呀含啭地述,在真假嗓中迂回平仄地噱。

白绍濂呷一口上等好茶,沉醉在戏腔中,时不时轻阖起眸摇头晃脑,颇为有趣,他指着台上其中一人对夏梅茵道:“中间那个小花旦叫阮流莺,出生于粤剧世家,天生做这行的人,你听,唱的真好。”

夏梅茵似懂非懂地轻轻点头,她对荒腔走板的东西一窍不通。

白绍濂仰起头来临视,娓娓道:“这台戏出自《明末遗恨》,由阳翰笙大师改编成《葛嫩娘传》,葛嫩娘是金陵人,早年为将门之后,其父因抗清殉国,家破人亡,葛嫩娘沦落秦淮“奸辨贤,抱香自重"。后孙临为她赎身,娶为侧室。清初孙临参加抗清活动,唐王时任监军副使,一日过太湖,孙临因事登岸,将葛嫩娘留在舟中,忽有清兵至,舟上明军力战死。清兵见葛嫩娘貌甚美,欲逞兽.欲,葛嫩娘咬舌自尽,鲜血喷向清军,跳湖殉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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