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妖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堰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毕竟昨天晚上百卯司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小狐狸暗中出手才成功抓到狼妖。
小狐狸传完这一句音就再没了下文,苏堰现在也不能直接进去问他,只能在心里不停喊他,仍是没有任何回应。
眼下小狐狸虽然醒了过来,但仍旧昏昏沉沉的,因为耗费太多法力,旧伤复发又添新伤,应当是又昏睡过去了。
何亮虽才跟他们家闹了不愉快,可如今性命当头的事情,还是一码归一码,毕竟苏堰不像何亮一样拎不清是非轻重。
事发突然,何家一大家子人都急急忙忙要走,如何开口就让苏堰有些为难了。
一是现在这事现在只有苏堰一个人知道,他又不能有话直说,把小狐狸给抖出去;二是他就算说了何家也未必会信他。
可苏堰到底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去送死,良心上过意不去。
苏堰急中生智,只得自己唱了个黑脸,叫住何亮:“站住!你接二连三地来我家闹,岂是说走就走的?今天你不好好道个歉,就别想走。”
何亮被这么一激,果然中套,指着苏堰就开始骂起来:“要我道歉?没门!该是你把你弟弟叫出来给我儿子铁虎道歉才是!”
一旁的何老太太又训了何亮几句:“你这个糊涂东西!你儿子还病着呢,还有心思在这跟人吵吵!”
“我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苏堰道,“我家里还有些剩下的退烧药,可以给铁虎先用着,今天这事,你必须给我家道歉!”
此时也有邻居劝何亮:“山路不好走,这一大晚上的啥也看不清,你们急吼吼地往镇上赶,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也有邻居看不下去了,帮着苏堰一家说话:“苏家的为人大伙儿平时都看在眼里,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好好跟人家道个歉。”
“是啊,先用退烧药给铁虎高热退了,第二天早早地去镇上找郎中也不迟。”
可邻居们的话何亮是一点也听不进去:“我呸!说什么晚上赶路容易出事,你们搁这儿咒我呢!”
骂完何亮又扭头对着苏堰怒气冲冲地说:“我才不稀罕你们家的退烧药!少在那假惺惺地装好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亮非但对自己的蛮横没有半点愧疚,还语气强硬地倒打了他们家一耙,苏堰是有心拉他们一把,他们都自己非要往枪口上去撞。
“既然如此,以后就不要再上我们家门来。”
这话是谭雅枝说的,因为苏辰记事慢,脑子比别人少根筋,单纯得甚至有些傻气,特别容易挨欺负,所以她自小就对苏辰爱护有加,甚至对苏堰都没有这般上心过。
以往何亮爱占些小便宜,谭雅枝没跟他计较过,也从没在背后编排过他,今天何亮捏着苏辰旧事重提,是碰她逆鳞了,说这话就是跟何家断绝联系,以后不再往来的意思了。
也有邻居骂何亮说话难听的,何亮通通当做耳旁风,拉来自家牛车,让何家两位老人在家里等着,自己和媳妇坐着牛车连夜就往镇上赶去了。
谭雅枝走回屋里,把门一关,并不理会外头的纷纷扰扰,进门见着苏辰一直没睡,从自己门缝里探出脑袋担心地望着自己,一时之间没有忍住,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苏辰。
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苏辰显得非常无措,他不明白为何娘亲一言不发就直接哭了,只能用力地回抱住娘亲。
在屋子里听了那么久,苏辰多多少少也知道在闹什么事,小心翼翼地说:“娘你别难过,我早就不跟铁虎一块玩了。”
“我们当年就是在一起玩捉迷藏,没什么的,只是我比较笨,老是找不到人。”说完,苏辰还伸出手去拍了拍娘亲的肩膀。
过了这么多年,苏辰还是没有理解欺负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谭雅枝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苏辰。
苏堰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从刚穿到这个世界来见到苏辰的第一面,就觉得自己的这个弟弟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光说单纯过了头,或者有些痴傻都不准确,苏堰不知道怎么描述,总之,就是不太像一个正常的十六七岁大的孩子,现在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谭雅枝就这么抱着苏辰,直到眼角的泪痕干了,才半是喜半是忧地说:“你要是多像你哥一点就好了。”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苏辰傻笑了一声,“我还不够像我哥吗,我俩身上还有一模一样的胎记呢。”
娘亲带着他们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苏辰还很小,娘亲又干不了重活,年纪轻轻的苏堰便担起了整个家,靠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香饮手艺养活了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