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星怒了,敢怒不敢言。
他盯着自己的字,这些字在他的眼里好像一些个具有特殊含义的字符,平时看着尤安的笔记,他认得的!可是乍一下看自己的字,怎么每一个都长得这么像啊?
暹星看来看去,凑近了看,拿远了看,什么也看不出。
他泄气了。
“我看不出来。”
尤安并不生气,他翻出暹星的教材,只看了几眼就皱眉,果真是编得七零八落。
翻到某一页,他停顿,递给暹星,“这个字认识吗?”
暹星仔细看了看,点头,“我认识!”
“那怎么自己写的就不认识了?”
暹星一对比,还真是一样的,对着瞧的时候很像,但分开了就不像了。
“因为你就是照葫芦画瓢,”尤安轻敲了暹星的脑门一下,“写字不是画画,你不能光会模仿,你得记住这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尤安拿笔示范了一遍。
暹星惊叹,“你写字真好看。”
“看我的笔画顺序。”
“哦。”
暹星再仔细看看,自己写的字圆溜溜的,像一个大苹果,而尤安就有棱有角,一下就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什么字。
他好像明白一些了。
这点功夫,尤安已经拿笔在书上标记了几处重点,“先看这些吧,其他的等我再给你标记。”
暹星学了一会,耐不住性子,他扭来扭去,趴在桌上,侧头看尤安,脸颊被挤在桌面上,软乎乎一团。
“我们去帮罗布做饭吧?”
尤安正坐着翻看暹星桌面上的资料,余晖洒落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一层矜贵的外衣。
他一眼看穿这猫就是不想学了,尤安管教任何一个弟弟妹妹都不会心慈手软,然而对上暹星的双眼,他鬼使神差道:“走吧。”
两人走进厨房,罗布正有条不紊地安排晚餐,听说二人要帮忙,他扯扯嘴角,“用不了那么多,站不下,一个人就够了。”
暹星生怕尤安再让自己回去读书,自告奋勇,“我来。”
罗布勾了勾嘴角,当着尤安的面一把关了门,隔绝了厨房和客厅。
尤安一点不惯着,“噌”一下又把门拉开了,他和罗布大眼瞪小眼,“我看着你们,你们累了,我替补。”
然而,事实是,尤安和暹星都没法帮忙。
尤安从未下过厨房,即便在荒漠里跟着王一学会了烤肉,对上奥塞星这些老旧的厨具仍旧是两眼一抹黑。
暹星更别提了,想指望一只猫会做饭的几率几乎为0,更何况他化成人形至今,压根没亲自动过手,荒漠里别人烤好了肉递到他嘴边,进了城,前有肖母做,后有罗布,反正他本人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两人越帮越忙,罗布终于受不了添乱的二人,黑着脸把人赶了出去。
“等着吃饭吧。”
暹星摸摸鼻子,感叹做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对上尤安的视线,脊背一僵。
“我...我给你介绍一下房间吧!”
尤安任由他逃避,时间还多,慢慢教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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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星洗漱完毕,迅速冲进被窝,乖乖躺好,等待尤安进入。
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尤安这摸摸那看看,就是不过来。
“你干嘛啊?快点睡觉了。”
暹星催促。
在荒漠里趟过一张毯子、寄过一个帐篷,也一起打过地铺,但不知是否因为太久不见,此时此刻,尤安殿下有点紧张。
他抿了抿唇,“马上来。”
尤安僵硬地像一块木板躺了进来,暹星好奇,“你躺这么直怎么睡觉?”
尤安嘴硬,“我一直这么睡的。”
暹星谴责他,“你骗人,以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
谈起从前,尤安稍稍放松,暹星想起被丢弃的粉色毯子,他砰一下坐起来,“我的毯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之前的丢了。”
尤安点头,他知道。
“我在城里新买了一块,”暹星嘿嘿笑一声,“放在家里了,等我们回去,我拿给你看。”
“好。”
毯子勾起了暹星无数回忆,月光洒下,为他笼了一层白纱,银白的发丝在月下泛光,他喋喋不休地说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嘴唇一张一合,淡粉变为嫣红,尤安认认真真地听着,文字描绘的太过单薄,从暹星嘴里说出来,每一件小事都变得有趣。
他的目光缓慢下移,逐渐对上艳色的唇。
好粉。
尤安心想。
下一秒,尤安啪一声暗灭了灯,一室黑暗,“睡觉。”
他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暹星挪着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尤安的脖颈,“好。”
他埋头蹭了蹭,像猫猫亲近主人一样。
他道,“尤安,我好想你。”
尤安似是终于妥协,暗处不知何处传来声浅淡的叹息,“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