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堂冷声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大祭司绝不可能见你,更不可能为你作证。所以,你说你找到了归心蛊,根本就是在欺骗我们!”
玉清竹冷笑道:“究竟是谁在欺骗,很快就会真相大白。归心蛊有没有安置进密室,诸位长老去密室,一看便知。”
他说着,抬眼看着祭坛,目光移动,缓缓落在宋锦堂所在的法坛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追随了他的目光,最后都凝在了那个法坛上。
方才起火以及水柱冲天的过程太快,发生得也太突然,谁都没有仔细观察。现在人们才发现,四大长老献祭的祭坛,其中商道、赫克木多以及修明玑所在的祭坛经过火焚水冲,已经一片狼藉,只有宋锦堂所在的祭坛,依旧和原来一样,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即使是一向习惯寂静的禁族族人,还是立即感觉到惊骇。人群中顿时传来纷纷议论之声。
旷无涯跨前几步,指着宋锦堂的祭坛大声道:“哎呀奇怪啊!方才你们都没有注意是不是?为什么宋锦堂的那个祭坛还好好的?是不是他的祭坛根本没有着火,也根本没有喷水呀?”
人群中议论声更大。连商道和修明玑、赫克木多都向宋锦堂投向诧异的目光。
赫克木多忽然抬手止住众人的议论,转身面对宋锦堂,怒目道:“宋长老,那个旷无涯的问题,请你回答!”
宋锦堂站在祭坛上,目光躲闪道:“我……我也不知……”他猛然瞪大眼睛,伸手指着祭坛下的禁族族人道:“这祭坛是谁督造的?为何出了如此严重的问题?”
他话音未落,一个族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高声叫道:“我便是祭坛主要的建造者。”
事发突然,宋锦堂没想到一下子有人回应,一时间怔在原地。
旷无涯抓住机会,分开众人跑到那个族人面前,拉住他的手臂追问:“督造祭坛的人是你是不是?那你肯定知道这祭坛里的秘密了是不是?你赶快说,赶快说,我们大家都着急知道原因呢!”
那人点点头道:“我受大祭司委派,督造的四个法坛结构都是一样的。大祭司的命令乃是,四个祭坛都是上建蒲团,下置喷水口,事先引河水汇聚坛下,待到祭坛起火,便立即喷水。”
此言一出,众人越发骇异。原来大祭司早已在建造祭坛之时便做好了安排,那便是点火之后立即喷水灭火。也就是说,大祭司根本不准备让四大长老献祭,所谓献祭,只是一个试验。
那人继续道:“不过,那四个喷水口并非同时喷水的。只有起火的蒲团才会引发喷水口喷水。如果祭坛内部根本没有起火,喷水口便保持不动。”
所以,宋锦堂的祭坛完好如初,只能是因为,他的祭坛在点火后根本没有起火,所以,便也没有诱发喷水口喷水。
设想,如果蒲团下没有喷水口,祭坛点火之后,除宋锦堂之外,另外三位长老的三个祭坛便会陷入不可扑灭的火海,那三位长老很快便会死在火里,连一点救治的希望都没有。而宋锦堂,因为祭坛根本没有起火,自然也就毫发无伤。
于是,活下来的只剩下宋锦堂一个人,在禁族,宋锦堂就成为了除大祭司以外,巫术最高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宋锦堂脸上。
旷无涯飞身一跃,身形已落在宋锦堂祭坛前面。他冲着宋锦堂瞪了瞪眼,便弯腰伸手,捡起祭坛周围的一根木柴。
他细细端详这根木柴,又跳到另外三个法坛前,将这三个法坛前的木柴分别捡起,看了又看,又细闻气味。终于,他转身面对着坛下众人,高声道:“原来如此啊!宋锦堂祭坛周围的木柴有蹊跷啊。其他人的木柴喷了油,他的木柴倒好,油上面还厚厚蒙着一层这东西,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根本无法起火啊。”
原来这就是宋锦堂的祭坛在点火后没有起火的原因。他祭坛周围的木柴上,有厚厚的阻燃材料。
旷无涯转向宋锦堂,指着他的鼻子道:“好啊你!你事先在这些木柴上做了手脚,是不是?你这是诚心想要害死其他三位长老,就剩下你一个啊。你说,你这样做,目的是什么?你下一步还要做什么?还有,你如此居心叵测,那么归心蛊,是不是你盗走的?”
四下哗然。
旷无涯话音刚落,还站在法坛上的宋锦堂忽然一挥袍袖,立时,一股黑烟袭奔旷无涯面门。
距离很近,事发突然,若是其他人,必定难以躲避。旷无涯不愧是天下第一刀客,刀法无双,身法和反应速度这世上也是没有几个对手的,只见他身形快速飞跃而起,一个飞旋将身落在祭坛下。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黑色粉末喷入了他的口鼻,他落地后立即原地盘膝坐下,运功调息起来。
“索命散!”修明玑和另外两位长老从祭坛上跳下来,骇然指着宋锦堂道:“宋锦堂,你竟然随身带着如此厉害的毒散!”
赫克木多恨声道:“盗窃归心蛊的人是四大长老之一,我被怀疑这样久,禁足不出,却从无怨言。因为我相信我们禁族的长老,不可能背叛禁族。我一直觉得,归心蛊并未离开梅谷,一定会在祭祀之前找到。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你这样的败类!你背叛禁族,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