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学校斜对面是一座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正常高中。
路边的石板椅上,向阳坐在那等沈嘉,先来的不是沈嘉,而是一个扎高马尾的长发女生,她坐在向阳旁边,向阳的蓝色校服撞上她普通高中的白色校服,天蓝加白足够画一片纯洁的天空。
“兰茵。”侧边跑过来一个短发女生,她拍了拍向阳旁边女生的肩头,长发女生起身,两人手拉手,说说笑笑地和向阳背道而弛。
“小阳。”沈嘉跑过来一样拍了拍向阳的肩,两人并肩而走,谁都不是孤身一人。
学校小巷,猎人和猎物躲在暗处伺机而动。“怎么又是你这个穷鬼,晦气,今天有没有钱?有钱的话,主动拿出来,省得兄弟们动手。”
向阳瞥了他们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地抓住书包肩带。“大哥,这穷鬼傻了。”“总和他讲什么废话,以后直接抢。”
王赵李气势汹汹地朝小巷里跑:“这群龟孙,毛都没长齐,就敢欺负我王赵李的学生,我跟他们拼了。”王赵李身后的林畅:“这老哥吃了几百个风火轮吧,跑这么快。”“快,跟上。”林畅朝其他警察叫道。
“我去,警察,快跑。”林畅拽住一小伙子的衣领:“跑,怎么不跑了?”“警察叔叔,你放了我吧,我这是第一次,况且我这不是没抢成功吗?”
林畅表情裂开。“叔叔?哥才23好吗?”林畅轻拍小伙子的头:“第一次?我看是今天的第一次吧,还没抢成功?让你得意的,你们这群小子这回是撞到枪口上了,有什么话去警局再说吧。”
“林哥,都抓起来了。”“行,收工。”
王赵李捡起向阳的书包拍干净:“来,向阳拿着,没受伤吧。”“谢谢老师,我没事。”“没事就好,向阳,这事你做得对,下次要是还有人欺负你,记得还告诉老师,老师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就不姓王。”
“老师,你不是说不能随便打人吗?”王赵李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地中海发型:“看我这暴牌气,对,不能随便打人。”
王赵李昂首挺胸,亮着大嗓门声情并茂地唱道:“赏他们一人一副银镯子,隔窗唱铁窗泪~。”“哈哈哈。”师生相视而笑。
路口外面,林畅迎面撞上游忆意,两人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老实点。”林畅们走远,游忆意走到路口中间,她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不经意间朝小巷看了一眼。
“向阳,你先走,老师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好,老师。”王赵李一手扶墙,一手叉腰:“妈呀,累死我了,今天的运动量顶得上走几千遍楼梯了。”向阳转头,王赵李眼疾手快,立马双手交叠放在肚皮上,树起为人师表的职业风范。
向阳勾起嘴角,一步一步的往外走,等他走出路口时,游忆意已经走远。
向阳而走,向阳而生,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明年应该也是个好年。
LED大屏幕上出现了数字十。“三,二,一。”新年的倒计时结束,天空中燃起盛大的烟火,无数人站在窗边观望。
游忆意和谢回清坐在饭桌前吃团圆饭,手机不停地响动,游忆意点开手机,是向日葵群的朋友们在发新年祝福,游忆意作为群主@所有人:“亲爱的朋友们,恭喜你们又长了一岁,谢谢你们又过了一年,新年快乐。”
“忆意姐,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回清。”“忆意姐,你看下雪了。”游忆意侧头望去,果然是下雪了。
巨大的落地窗前,雪一片一片的飘落,世界瞬间变成白色。
“回清,吃饱了吗?”“吃饱了。”“走,穿上衣服,我们去一个地方。”
广场上,人比平常少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热闹的。雪落在厚重温和的羽绒服上,游忆意抓起一把雪扔向谢回清:“回清,我们来玩打雪仗。”
两人你来我往,像疯了一样,雪砸在头上,砸进衣领,他们也不在意。谢回清手中的雪又一次扔中游忆意的头:“忆意姐,你的头发白了。”游忆意也不服输,嘭的一声:“回清,你也一样。”
“砰,砰,砰。”天空中的烟花再次绽放,余光映在游忆意与谢回清的眼睛里,对视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笑。
身体暖烘烘的,打累了,游忆意和谢回清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躺在冰冷又松软的雪地里,游忆意双手张开,紧闭双眼,她看不见世界,但世界的声音清楚地传进她的耳中。
谢回清侧头睁开眼睛,他的中指离游忆意的指尖只有短短的几厘米远,近在咫尺,他只要稍微挪动,就能抓住游忆意的手,但他不敢动,雪越下越大,也越来越冷,可这一刻谢回清的心脏却异常的炙热。
谢回清将视线转回天空,他重新闭上眼睛,世界很安静没有任何喧嚣,足以让人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
叶子上的晨露滴落,太阳出来时,雪早就已经融化。
日落西山,天空自然的染上一层高级灰,太阳不再猛烈,阳光不再灼热,热气马上就要消散。
百密终有一疏,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的跟着另一个人。“沈嘉。”“官老师,有什么事吗?”官越眼镜下的双眼柔和:“沈嘉,老师有些东西要搬到宿舍,你可以帮帮老师吗?”沈嘉低头看了看手表:“好,老师。”
大门轻轻掩上。官越转头:“沈嘉,辛苦你了,喝杯水吧。”沈嘉接过水杯,没有任何防备地喝了下去:“谢谢老师。”
见沈嘉把水喝了,官越拿下眼镜放进眼镜盒里。
透明的玻璃水杯掉落地面,变得支离破碎,而昏迷中的猎物失去保护,最终落入猎人的陷阱。
官越不紧不慢地戴上手套,接着拉开沈嘉的书包拉链拿出手机。
猎物躺在屠宰的案板上,猎人抬手抚摸猎物身上的皮毛。“真漂亮的皮毛,猎人一脸怜惜地感叹道。”
猎人长期累月沾染血腥,才不会有侧隐之心,即使满眼怜惜,他也不会扔掉手中的刀。
猎人一刀又一刀,毫不留情地把猎物的皮毛刮干净,猎物没有了皮毛保护,露出白里透红的皮肤,猎人的双眼亮起锋芒,他凑上去贪婪地闻了闻:“没有血腥气,是件上好的皮子。”
猎物不省人事,他不是第一次相信人类,可这一次他信错了人。
猎人笑着将猎物的皮肤拔开,短短的半个小时,猎物的内脏被猎人的嘴掏空,猎人屠杀的手段高明,猎物还没有死,却生不如死。
猎人的刀越磨越锋利,猎物身上的血不停地往外冒,可猎人还是没有停手,他在笑,笑得一脸餍足。
这一场屠杀的活,猎人干了一个半小时。
官越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重新戴上眼镜的他与不戴眼镜时判若两人。
屋内的灯光刺眼,沈嘉醒来时被刺激得流下眼泪。
“啊啊啊啊啊。”沈嘉疯狂地砸着床板,而官越表情漠然,一副无事人的模样。
不知道是周五没人,还是房间隔音太好,没有任何人听到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