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喂,我是戚言。”
“戚队,肖宇洲不见了。”
戚言变了脸色:“怎么会不见,不是叫你们盯紧他吗?”
“沈山,林畅拿上东西,我们马上去晨光小学。”
“戚队,就是这,肖宇洲进了厕所后就没有出来,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你们是一直在外面守着吗?”
“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戚言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这是四楼,外面也没有可以攀爬的管道。
“头,你快下来,我发现了一件颠覆我们认知的事情。”
“头,你看,这处监控正好拍到了那个厕所的外边,这个黑袍人都不是飞檐走壁了,他是超级飞侠,怪不得之前的监控都拍不到他的身影,感情他不走寻常路。”
这个片段颠覆了戚言的认知:“从天而降,并且还有带着人飞行的能力,这还是人类吗?”
“戚言,梁成他们在港深码头的集装箱里面。”
游忆意的电话打断戚言的思绪,他快速地回过神来:“走,去港深码头。”
黑袍人将手中的带刺的棍棒递给肖宇洲:“去吧。”
游忆意的瞳孔倏然睁大:“住手。”
黑袍人上前拦住游忆意:“你来得还真及时。”
“你到底想做什么?看着他们成为刽子手就是你想要的吗?”
黑袍人冷漠疏离道:“不要和我讲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一个怪物没有你这种悲天悯人的可笑想法,你要搞清楚一点,从来都不是我逼他们成为刽子手,而是他们自愿堕入上帝的幻想世界。”
“够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这不是怪物,只是异于常人而已,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接受。”
“少废话,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止我,肖宇洲,还不动手?”
肖宇洲闭上双眼,手中的棍棒狠狠地打在他们身上,已经淤青的皮肤瞬间皮开肉绽,放过多次血的手臂和大腿烂上加烂,伤疤重新炸开如同不断下油锅的隔夜菜。
经过这几天的非人折磨,梁成早就认命了,看着兄弟们死白的脸色,他半睁着的眼睛涣散,只求速死。
游忆意接住他的拳头,看向肖宇洲的方向:“肖宇洲,你停手,你沈姐姐不会想看到你这样断送自己的未来。”
黑袍人打得游忆意的肩一偏:“肖宇洲,不要忘了你沈姐姐是怎么死的。”
肖宇洲回头看了游忆意一眼,他那双红肿的眼睛带着泪光,打转着的眼泪将下未下,游忆意朝他摇了摇头,眼看他就要扔掉手中的棍棒,游忆意心头一松。
外面的警笛声穿透屏障,肖宇洲放松的手指慢慢收紧,那一棒最终落在了梁成头上,他的血溅在肖宇洲身上留下污渍。
游忆意瞪着眼睛嘶喊:“肖宇洲。”
杀了人的那股恐惧涌上心脏,肖宇洲颤抖的双手再也握不住凶器,染血的棍棒滚出几步之外,他茫然无措的站在那,一个没站稳跌坐地面。
游忆意看着肖宇洲痛哭,他哭得很大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他捂着脸好像在害怕。
“看来,你的算盘落空了。”
游忆意红着眼睛出拳:“黑袍人,他还是个孩子,你不应该蛊惑他,你根本不是在帮他,你毁了他。”
黑袍人冷声嘲讽:“谁毁了谁?毁了别人的人就要接受审判。”
游忆意看准时机打在他的肚子上:“是该审判,但不是你。”
戚言拿枪指着捂肚子黑袍人:“黑袍人,摘掉面具。”
黑袍人抬头打量着戚言身旁的众人,滞了一瞬后,淡定地回眸看向游忆意:“随你怎么说,再见了。”
几乎是同时,枪响的那刻,黑袍人飞身而起,从开顶的集装箱上逃走。
戚言带头冲了出去:“不能让他跑了,追。”
游忆意走到肖宇洲的身边蹲下,伸手揽他进怀里,两人头抵着头,游忆意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不怕。”
游忆意看不见肖宇洲的脸,他的眼泪一点都不值钱,啪哒啪哒的往下掉。
天空中的飞机发出巨响,轰隆隆的声音盖不住肖宇洲隐忍的绝望,他的哭声吵得游忆意的耳朵生疼,游忆意抬头望着天边的白线:“如果沈如意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肖宇洲为什么哭。”
黑袍人脱下黑袍,取下身上厚重的束缚,瘫坐在沙发上。
沙发对面的白墙是盯不出洞来的,眨眼间,黑袍使者俏无声息地出现在黑袍人面前:“你觉得自己做对了吗?”
黑袍人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悠哉地靠在沙发上:“对又如何?错了又怎样?世人皆贪嗔痴慢疑,世界还有什么对错?黑袍人的语气突然加重,我没有错,我是在帮他们。”
黑袍使者对上他那双平淡深邃的眼睛:“你和她真的很不一样。”
这句话似乎踩到了他的痛处,黑袍人激动地站起:“我为什么要和她一样,靠那生长缓慢的魔种存活?可笑,如果和她一样天真,那我早就痛死了。”
“你忘了吗?你不会死。”
“对,拜你所赐,我不会死,可你的诅咒会让我生不如死,黑袍人说着开始发笑,不是只有爱才能缓解痛苦,恨也可以,而这一切多亏了你的教导。”
黑袍使者救下了他,同时也诅咒了他,不过无所谓了,从前是他傻,现在他不会,更不想循规蹈矩。
黑袍人的语气仿佛带着一股恨意,准确来说是杀气,他发笑时那微红的眼神看得人恍惚,黑袍使者很是惊讶,他好像疯了。
黑袍使者往前走了一步,在他的身上划十字,手势结束,黑袍使者收指离开他的肩:“我不会阻止你,但我要给你一个忠告,选择了恨,就不能再选择爱,爱会成为你的死劫,你好自为之吧。”
“死劫?黑袍人一脸不屑,他从来都不在乎生死,至于爱,他不需要。”
肖宇洲的行为太过恶劣,今年的中考已经过了很久,但明年,后年的中考他都不能再参加了,游忆意隔着窗看他,他的眼睛没有少年独有的干净与纯真,只是一片混浊。
“我走了,你好好的。”
“等一下,肖宇洲出声叫住游忆意,帮我买一束白色康乃馨送去蔷薇墓园吧。”
游忆意顿了顿:“我会的。”
戚言拦住游忆意:“忆意,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