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骰子声没有再响起。

也许是某位外神的恶趣味，骰子声停止，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对调查员先生的幸运考验。

在这一瞬间，只有扳机的声响，和他咚咚的心脏跳动声。

“咔。”

而这次，子弹依然哑了火，而放下枪的利斯卡亚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幸运。

他胸膛起伏着，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但他心中，还是自傲更多一些。

小丑对着利斯卡亚大声鼓起掌来。

“做的好！”他赞赏道，而利斯卡亚也配合地站起身向不存在的观众弯腰致礼。

“多谢观赏。”他笑道，接着他摆出请小丑坐下时的姿态，手掌摊开展示那把枪。

“该您了。”他说。

小丑抹了一把他满是油彩的脸，姿态随意地拿起那把只剩一颗子弹的枪。

他絮絮叨叨起来：“说实话，小毒蛇。在来这里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不自量力、初出茅庐的小崽子，见到你时，我又觉得你没什么意思……但是你做得真不错！你太有意思了！幸运先生？天才赌客！你简直是我见过最有趣的赌徒了！当然小蝙蝠不是赌徒，否则你只能屈居第二了。”

“恭喜你赢得了这场胜利。”小丑这样说着，抬起了枪口。

但，不是对他自己，而是对着他面前的利斯卡亚。

"Just kidding!HAHAHAHA!"他狂笑着，对着利斯卡亚扣下扳机。

“嘭！”蝙蝠侠闯入房间的声音与子弹发射的声音合二为一，他来得正好，也来得不巧，他做不到阻止小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子弹穿过利斯卡亚的眉心。

血飞溅在洁白的墙上，利斯卡亚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蝙蝠侠提着小丑的领子，愤怒地对着他的脸上来了一拳。

“你杀了他！”他的怒火化作一声咆哮。

而小丑只是用他那张乱糟糟的脸大笑着，像是在嘲讽蝙蝠侠的来晚一步，也在讥讽着这个男人的无能。

虽然只是蝙蝠侠单方面的殴打，但小丑的笑声又何尝不是一种痛殴？小丑的肋骨断了三根，他的笑声呼哧呼哧的，但他依然在笑，在狂笑。

两人对峙着，这是哥谭的经典看点。

但这里可不止有哥谭人，还有一位来自诡异的客人在这儿。

啪叽啪叽，利斯卡亚尸体的方向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那是肉蠕动的声音，黏腻诡异，它们染红了利斯卡亚的白大褂，而利斯卡亚一动不动。

那些自他血液变成的东西依旧在变化，从薄薄的一层变成一块，再变成一团，变成一团后又分散，变成一条条似藤蔓的模样。

伴随着噗叽噗叽声，它长出了似眼球的器官。

而被动静吸引了的小丑与蝙蝠侠就这样看着他变化，不是他们不想阻止，也不是他们被停止了时间，而是在听到它的声音时，看见它的样子时，嗅到它的腥味时，一阵恶意像利剑一样扎进了他们的精神上，他们并非是惧怕恶意之人，只是面对它时，过去所见之恶都变作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的身体僵住，这是生物的自我保护，而在它“看向”他们时，更是感到眩晕。

类眼球的器官下是一个黑色的洞，它开合着，那些分散的肢体便蠕动回来，接着合为一体。

它们就像是繁殖期的蛇，扭曲、缠绕在一起，变成一团令观者惊惶的怪诞邪祟之物。

那黑色的洞再次开合，这次它“发出”类似语言的声音：“LO—RD！”

连起来就是“Lord”，君主。

蝙蝠侠只觉不妙——它在叫谁？

“LO—RD！LO—RD！L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