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里奈说:“这不是很好吗?”
冬花则摊手:“以利沙神父很在乎他,可是利斯卡亚先生就不一定一样在乎他了,利斯卡亚先生就是以利沙神父的全部,可对利斯卡亚先生来说,他或许只是朋友,况且以利沙神父也不一定是在爱利斯卡亚先生。”
杏里奈哑然:“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么多的?”
冬花微笑起来:“眼神,微动作和态度,在利斯卡亚先生来之前,以利沙神父就像是没了心的铁皮人,没了信仰的神父,缺少某种感情的病人,而现在虽然他很患得患失地看利斯卡亚先生,但他“活”过来了。”
杏里奈:“那姐姐你说以利沙先生不一定在爱利斯卡亚先生是因为什么?”
这次冬花没有再回答她,她只是把钱往兜里一揣,摆摆手离开教堂回家去了。
杏里奈想起冬花曾经说过,她的梦想是成为心理学家。
——
以利沙究竟为什么对利斯卡亚有这么重的执念呢?因素很多很复杂,只能说是利斯卡亚天然就带有吸引异类的吸引力以及以利沙自压抑的家庭扭曲的心理多方面的原因使得两人的关系变成这样。
少年时期,以利沙自见到利斯卡亚后,他的直觉就一直告诉他利斯卡亚乃“神”,是那副画上的那位超越人类想象力、自星海宇宙中的强大之神明。
他对神明出现在人间以人类的姿态生活而感到惊奇,好奇心使他开始探究利斯卡亚,偷窥、跟踪、监视,他要知道在人间的神是什么样的,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会不会让他失望?
但了解此时的利斯卡亚后,以利沙发现自己的担忧是没必要的,即便行走在人间,拥有人类的血肉,但神依旧是神,他是淡漠的、平静的、毫无人性的,像一潭死水,像茫茫天空与大海,像一件物品一个机器,他什么都像,什么都可以模仿,但像来像去,就是不像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
他是超越人类超越地球超越世界的神,他看人间时,只有漠视,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眼神,让以利沙打心底着迷。
从一开始他便信仰那画中的真神,而真神于人间行走甚至施与他救恩,那么完美那么冷淡,与他幻想的形象别无二致。
他是多么幸运啊!
对,利斯卡亚,他的神就该是这样,傲视众生、空茫漠然、游离在外,却不失悲悯、包容,利斯卡亚痛苦的样子他也见过,利斯卡亚落下生理泪水时他也见过,利斯卡亚是矛盾的神,他强大又脆弱,看透世间又纯然无知,他冷漠又柔和,善良又疯狂,他是神,是以利沙的神。
以利沙是利斯卡亚唯一的信徒,他敬仰他,心疼他,尊敬他也爱他,他是他的清道夫,他的守护者,他的先知与仆从。
待利斯卡亚上大学后,以利沙便见不到利斯卡亚了,但以利沙也成长了,他的天赋是不会掩没在这个愚昧的家庭中的,选择大学时,以利沙对自己的“家人”出手了,在一场熊熊大火中,一次充满虚伪的葬礼中,以利沙得到了他的自由。
他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利斯卡亚,在某次冒险与他“偶遇”。
他那病态又狂热的信仰指向的是利斯卡亚,但也不是利斯卡亚,或者说是在他眼中的,他想象的利斯卡亚。
但这份热烈的情感,早就无法被熄灭了。
“祂的名为圣,祂的伟大永恒;祂此身行人间,不曾回头看,不必远行,因有我信仰其悲悯之名,其恨其怨其疯其狂永不近祂身,皆反射,反射恶果回报善果,祂不变。”
“我主目光永不变,永不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