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站起身:“过来更衣。”
一个奴隶走过来,他的手里拿着毛巾和浴盆。
屋大维用床单遮着身子朝浴室走,奴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盖维斯?”利维娅叫了一声。
屋大维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管好你的嘴,利维娅。”他说,“少操闲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进了浴室。
还不知道夫妻俩这边又闹开了的尤利娅,听父亲的侍从说想让埃西比去一趟。
“为什么?”尤利娅问,“埃西比是提比略叫来照顾我的,爸爸那边优秀的希腊医生那么多,应该不需要吧?”
“主人没有说。”来的希腊奴隶名叫戈诺,是个照顾屋大维很多年的老奴隶。
“爸爸生什么病了?我也要去看看。”尤利娅好奇得很,直接跳下椅子朝屋大维院子跑去。
戈诺一愣,连忙跟在后面:“小主人,等等…”
她跑到了屋大维卧室,一问不在,人在办公室,尤利娅迟疑了。
屋大维对女眷进办公区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坚决反对。
她可从来不敢去触碰他的雷区。
可屋大维在办公区叫埃西比干什么?
谁知她站在这犹豫了一会,屋大维派人来传话,叫她进去。
尤利娅:?
说好的女眷不得入内呢?
她一进屋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对着面前一大摞文件奋笔疾书的屋大维。
他的身边还有几个文书,门口和室内各有两个卫兵,每个人都忙于工作。
尤利娅探头看了看,没说话。
屋大维注意到她,叫她过来,并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尤利娅顺从的爬了上去,她搞不清屋大维要干什么。
“尤利娅,你看看这是什么?”屋大维指着桌子上的内容对她说。
尤利娅查看一番,发现是记录税收的账目。
屋大维出征前许诺了额外征税和减免某些税款的政策,他们显然是在计算应该如何从此次战争的战利品那里将等额的金钱换出来,并抵扣进去。
尤利娅看了片刻,也看不出所以然。
但是她想到了之后他的一些举措,试探性的问道:“爸爸不想要这些战船了?”
屋大维决定结束内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军,不裁军的话一年的财政支出实在是太高了,政府根本无力承担。
这些俘虏来的战船,加上他们为了战斗打造的战船,总数早已经超过了预计所需要的。
他们想要把这一大批战利品换成切实可行的利益。比如改造后变为商船或者渔船,将船卖出去。或者船上的金属、木材都可以变成原材料换钱。
“爸爸给你打造一艘独属于你的船好不好?”屋大维抱着尤利娅亲亲。
“呃,可是我能乘那艘船吗?”尤利娅问。
“恐怕很难,亲爱的,”屋大维说,“但我们可以让它们以你的名义出海经商,算作你的财产怎么样?”
屋大维说归说,但尤利娅很清楚这些财产并不是自己能支配的。
“父亲开心就好。”尤利娅说。
屋大维见她不感兴趣,没再说什么,而是改变了话题。
“那个叫埃西比的奴隶,我听说她是埃及宫廷女医师,对吧?让她留下来给我看一看怎么样?”
“可以是可以,但是爸爸不能不还回来啊。”尤利娅不放心的说。
“没问题,你去玩吧。”
屋大维把她放下,拍了拍她的头。
女儿很聪明,她一眼就看懂了他在写些什么。
屋大维先是听帕尔斯说她聪明,又听屋大维娅说她能帮忙给家里算账,这也就罢了。他还知道她很会看眼色,送礼的时候都能做到对应所有人不同的喜好,这就有点要成精的意思。
反正以后估计也不怎么打仗了,不如培养培养她,能帮帮自己也好……谁让他只有她一个亲生孩子呢?
利维娅有个看法根本都是错的。他女儿就没人能配得上。这些人想要的都是与她结婚所代表的含义,屋大维可没有这么好心。
不是尤利乌斯家族的继承人就不行。屋大维得意的想。
克劳狄乌斯对他而言是个舍不得摧毁又时时刻刻要提防的名字。
他的手指抚摸过羊皮纸,划过提比略。
小提比略。
好孩子。
他首先要再三确认,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