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又问了她知不知道其它更多事,埃西比说,她小时候似乎听长辈们说过,说托勒密有个神秘的私人金库,里面藏着数不尽的黄金财宝。只有王室才知道在哪里。
屋大维正为军费开支头疼,他一听眼睛都亮了。
“到时候要是那个托勒密的财宝不存在,我就去把亚历山大港王宫的大理石墙砖一块一块的拆下来,运回罗马。”屋大维对阿格里帕说。
“恐怕不行。成本太高了。”阿格里帕认真的拒绝。
“……我只是开开玩笑。”屋大维拍了拍阿格里帕的肩膀。
他的确想钱想得两眼发绿。
前几天回罗马他除了回家看看,汇报军务,处理政务外就是四处探查有没有适合拿走的财物,来填补军费这个大坑。
一切都是因为,打败安东尼既能让他的声望达到顶峰,也会造成罗马其它家族对他的“离心”。
原先这些人都是为了对抗安东尼的威胁才暂时认同他的指挥,上交了“国库”,如今安东尼大势已去,如今众人眼里有成为权力最大的那个“独裁者”的“风险”的,只剩下他一人了。
元老院可能会联合起来对付他。
就像他们曾经对付恺撒一样。
屋大维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并着手布局,以防有些不安分的家伙发难时他毫无准备。
想到这里,他眉头紧蹙。
利维娅差点离婚就像浇了一盆冷水在他头上。
虽然他有预想过他和利维娅的婚姻会出问题,但当真的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屋大维还是很郁闷。
有着恺撒之名的尤利乌斯家族拥有广泛的军人支持,而克劳狄乌斯家族则是元老院内最顶级的豪门望族。
为了削弱他,有不少人暗中密谋拆散他们的联盟。
再加上,克劳狄乌斯家族不喜欢和罗马其他家族通过联姻结盟,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得以在很多政变中撇清关系。所以老克劳狄乌斯一定很希望利维娅再回归原来的婚姻生活,因为和他结盟就像把整个家族架在火上烤。
综合以上原因,前线缺钱,后院起火。
屋大维很想双眼一闭倒在地上安详去世。
一想到这次战斗,经手的十几个亿金币流水一样的消失,屋大维快不能呼吸了。
他从小就没过过几天富裕生活,简朴惯了,每一枚硬币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也就舅爷恺撒召唤他的时候好过了点。
本以为以后能过上大家族继承人富裕而悠闲的生活,并成为一名律师享有名望,谁知道继承的却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的遗产…
于是屋大维又不得不抱着一块钱掰成两半花的心态处理财政问题。
“我有个想法。”屋大维把阿格里帕和梅塞纳斯叫到近前,“埃及…我想要埃及。”
阿格里帕:“你是说托勒密的财宝?”
屋大维:“不止。我要整个埃及。”
梅塞纳斯双眼瞪得溜圆。
竟是要吞了人家整个祖产。
也对,要是不抱着这种心思干嘛到处煽风点火,非要和安东尼一决死战呢?
自从东征帕提亚失败,安东尼这些年安分的都快成哲学家了。要不是屋大维执意要打,说不定会一直和平下去。
女王勾引安东尼也是为了避免埃及彻底沦为罗马的行省…
如今看来,希望还是落空了。
梅塞纳斯看着屋大维一条一条的说他打算怎么把整个埃及王室肢解。
屋大维:“克娄巴特拉不能留。埃及王女能继承王位,那些王女……把她们随便嫁掉就失去继承权了。安东尼和克娄巴特拉的三个孩子,这个好说,他们不是法老,不足为惧。”
梅塞纳斯点点头,表示已经记到小本本上了。
屋大维:“恺撒里昂…虽然我已经不介意他究竟是不是恺撒的亲生子,但他是埃及的法老……”
“万一有人拿他当挡箭牌攻击你就麻烦了。”梅塞纳斯说,“我来办这件事。”
屋大维昂起头:“把他带来见我。”
梅塞纳斯点点头。
屋大维:“安东尼要带回罗马接受审判,判个流放,剥夺财产。但是女王…”
梅塞纳斯:“我知道了,女王就…”他再次对着脖子比划。
屋大维:“也不用那么着急。”
梅塞纳斯立刻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
“难道你也想见识一下让恺撒和安东尼神魂颠倒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风采吗?”
屋大维:“……我是说,把托勒密财宝骗出来前不要把她怎么样。”
梅塞纳斯:“哦,哦。”
屋大维:“以后埃及就是罗马的一部分了。”
他没说话,手指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军粮。”阿格里帕说。
屋大维:“埃及小麦的价格比西西里岛还要便宜。到时候西西里岛都可以把一部分耕地换成橄榄或者葡萄园。”
“我不建议。去埃及的海路比去西西里岛要远数倍。”阿格里帕说,“我们在海上投入的巡逻队成本可能就比小麦还要贵。”
梅塞纳斯:“总之是从商业的角度不建议啦。”
屋大维:“……好吧,算了,是我想当然了。”
但梅塞纳斯看他是不想放弃的。
俩人没有说什么,皆是望着屋大维露出无辜的表情。
屋大维叹了口气,他拍了拍桌子。
“好了,还有最后一件事。”屋大维说,“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回到罗马肯定会有很多反对的人。有几个人,我是要保护起来的,这里是名单。”
他拿出一个卷轴递给梅塞纳斯,后者打开,上面是若干名字。
“这上面的人都是和我们站在一边的恺撒派之外的,比较安分,或者比较低调的元老。他们很重要。因为我希望在回去一年之内这些人要达到一定比例。也要防止他们被反对派拉拢。”屋大维说。
梅塞纳斯随便报出几个元老的名字:“所以谁是反对派?格拉迪乌斯?弗基乌斯?鲁基乌斯?梅洛德卢斯?”
屋大维:“克劳狄乌斯。如今要是有人想生事也会找理由推举老克劳狄乌斯吧。可能会要我和利维娅以婚姻不幸为由离婚。”
八年无子无女,若是当做理由也能说的通。
先前他强行当了老丈人的女婿,还撅走了人家两个宝贝大孙子亲自抚养。
世人眼里克劳狄乌斯和尤利乌斯已经绑定在一起了,老克劳狄乌斯只能认了。
梅塞纳斯:“啊……我以为利维娅夫人只是发发小脾气呢。”
阿格里帕皱眉:“怎么了?”
梅塞纳斯:“夫人闹离婚呢,就前段时间的事。”
阿格里帕:“啊……?”
屋大维揉了揉眉心:“闭嘴,梅塞纳斯。你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梅塞纳斯撇了撇嘴。情报还是他的人负责收集的呢。
再说不是您老要我试探一下的吗?
“我这次一回去就…剩下的也都是些小喽啰,不足为惧。除此之外,要警惕的就是那些总督,比如亚细亚、色雷斯、达尔马提亚、阿非利加,这些行省的总督……他们都有士兵,如果响应了什么人的号召趁乱带着军队来罗马就麻烦了。”屋大维说,“我一回去就会把总司令的头衔交出去。这样许多观望派就会放心。但是,阿格里帕得晚些回罗马。”
阿格里帕:“好。”
罗马城内不允许携带武器,军团长过了台伯河就要交出指挥权。
屋大维需要军队的震慑保证自己在达到目的之前的安全。
最好的还是留着阿格里帕,一旦出现问题他就可以带兵直接越过台伯河。
有了这层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罗马内部想必就没有反对之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