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比略并没有很强的性别意识,更看不懂女性的暗示。
“你说的这些他根本不懂。”尤利娅说,“还太早了。”
“不早,”特伦西娅说,“等他去了军队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了,你还觉得早吗?”
尤利娅想了想,觉得也对。
看来她得努努力…
她凑近特伦西娅,低声询问:“提比略那天替我拿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特伦西娅歪了歪头:“难道他在…屋子外面?”
看到黑肤奴隶被阉割了的事?
尤利娅:“提比略心神不宁,他不相信屋大维所说的利维娅在修养不能见外人。”
特伦西娅叹了口气:“一直不让利维娅见到他…我不明白屋大维在想什么。”
尤利娅也不能理解。
或许是不希望母亲神圣的形象在儿子面前崩塌,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保护提比略吗?
尤利娅:“我想帮他问问利维娅的情况。还有父亲的。你一定都知道。”
特伦西娅摸了摸她的头。
尤利娅眼神表示坚持。
特伦西娅无奈道:“只要你织完一条你的嫁衣,我就跟你讲。”
尤利娅差点没把手中的东西扔出去。
特伦西娅:“我不知道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否合适。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好。”
尤利娅:“你想说什么?”
特伦西娅揽过她的肩膀揉了揉。
“加油干活吧,尤利娅。”
“……”
强烈的好奇心让尤利娅打起精神织起自己结婚要穿的头纱。
屋大维娅对她的勤奋表达了感动,连连感慨尤利娅能干。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这天晚上尤利娅织好了头纱,屋大维也正巧回家。
屋大维面无表情的进了家门,奴隶们立刻紧张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近乎凝滞了。
尤利娅透过树丛和屏风的遮掩看到屋大维换下了长袍,慢条斯理的洗手,知道他在想事情,便没有靠近。
她原地站了一会,刚想走,却被屋大维的管家叫了回去。
屋大维看到尤利娅,立刻露出笑容:“听说你很勤快,已经织好自己的第一件头纱了。”
尤利娅点点头。
屋大维擦干手,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能给我看看吗?”
尤利娅转身示意女奴把东西拿来。
她就知道屋大维一定会来检查她进度…
家里发生的大小事屋大维娅都会给弟弟写信,事无巨细的汇报,这件事肯定也是屋大维娅为了替她邀功告诉他的。
尤利娅戴上头纱,原地转了一圈,冲他微笑。
她最近一直按照特伦西娅提供的方案穿着打扮,把自己弄得更好看。
屋大维眼睛亮了亮,连忙叫尤利娅走近些。
感觉一段时间不见,她就长大了…
但走近了看,还很小。脸小小的,胳膊细细的,胸只有一点点弧线。
屋大维想起了自己当初一眼看上利维娅时的场景,一个比现在的尤利娅大不了多少的少女,领着一个孩子,小腹微微隆起。
他不喜欢太艳丽和丰满的女人,又对有母性的女人有种偏爱,于是年纪轻轻做了母亲的利维娅便完美的符合了他的要求。
不过比起想象利维娅怀孕时的样子,屋大维却是一想到自己女儿也有一天会怀孕就浑身不适。
他努力压制住自己这种心情,拉着尤利娅的手夸了她一通。
“很好…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累了就休息,剩下的让奴隶做就行了。”屋大维说,“你兄长现在在军队历练着,不会那么早回来。”
尤利娅乖巧的点头。
她乖巧的样子让屋大维莫名生出一种愧疚之感,于是他叫人去找名贵的珠宝首饰送给女儿。
屋大维对自己的着装要求不高,也没有效仿大部分元老在托加长袍的红色边缘绣金线,日常造型十分简谱。
但对待女眷,他一向比较大方。
“这次从埃及带回来了礼物…太忙了,没有时间给你。”屋大维说,“很快等事情告一段落,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到时候一定给你带最好的。”
“最好的应该给母亲。”尤利娅说。
屋大维表情僵硬住,随后很快恢复。
“父亲在担心母亲的事情……我们也都在担心。”
屋大维声音冷淡:“都叫你们不要操心了。”
“可是,叫孩子不担心母亲是很难做到的。我也担心提比略…还有弟弟。”
杜路苏斯还小,需要利维娅的照顾。
屋大维一想起利维娅,就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他不恨她,也不后悔。家庭的裂痕如果需要弥合,利维娅不能是唯一的缺口,所以哪怕是用木板草草的黏上,也得动手。
反正他没有什么不能谅解的。
“你继母这件事…并不适合讲出来。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理解的。”屋大维,“不过,我可以肯定她会好好的。现在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外面环境不好,有人要伤害我们,所以必须把她保护起来。”
“好。”尤利娅得到这个答案,也就不再追问。
她决定剩下的事顺着特伦西娅和屋大维的线索自己查出来。
屋大维问了尤利娅的功课,又和她一起吃了点零嘴,才叫人去准备晚饭。
“父亲不和大家一起吃吗?”
屋大维摇头:“不了。免得他们问东问西的。麻烦。”
说完他又揉揉她的头:“你帮我跟他们讲一讲好吗?我实在是懒得应付。”
尤利娅很想翻白眼,她强忍着点头。
“特伦西娅什么时候会来做客?她说下回来看我会带好看的假发。”尤利娅问。
“嗯,我去跟梅塞纳斯说一声,叫她来陪你玩。”屋大维答应的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