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音!”
“在在在。”别音举起手。
“借樱桃一用。”
游人:“啊?樱桃,难道她要将樱桃作为目标,那岂不是更难命中了?”
别音将布袋抱进怀里,“没有啊,哪里有樱桃,你看错了吧大人。”
下一秒,樱桃布袋从她怀中飞了出来,落在了沈罂爻手里。
别音尴尬一笑,“你这……这就不好了啊!”
她心领神会,慢慢走到铁丝网后方,靶子附近。
“这铁丝网是花匠用于培育爬墙类花卉,网眼细密坚硬,难道她要用箭穿过铁丝网?着实不易啊!”
现在铁丝网身后,别音手拿樱桃布袋,心疼地看着仅剩的樱桃。
沈罂爻也以布带蒙住双眼,她搭箭拉弓,蓄力凝神,箭镞对准了靶心,而在中间,隔着一面巨大的铁丝网。
“我下次再也不和大人一起出来了!她肯定不会补偿我的!”
说罢,她委屈着一张脸,将布袋里的樱桃抛到空中,而沈罂爻也盯准时机,一箭发出。
第一发箭穿过网眼,将原本微小的网眼扩大一圈,随后她搭了第二箭,以同样的位置穿过,正中樱桃,落于靶心。
“这准确度也太高了吧!”
“真乃神人也!”
“这姑娘不知师承何人,真的厉害!”
站在一旁的苏言之屏息凝神,不知为何,见此情景,他竟觉得有几分熟悉,仿若他曾经也见过沈罂爻开弓射箭。
但是仔细一想,又实在想不起来,只得做罢。
“我就知道你只会扔一颗。”沈罂爻扯下布带笑着同她讲。
“果真小气。”
邓如粟走到靶子前,取下了正中靶心的长箭,她惊奇地发现,靶心的孔洞里竟有一颗果核。
“承让了陆公子。”沈罂爻手握长弓,唇角微勾拱手道。
“不敢,不敢。”陆沧汗颜苦笑道。
“现在,我要拿走这盏绛纱灯,你可还有意见?”
“没有了没有了。”陆沧连连摆手。
结果已经显而易见,邓如粟同为这精彩的箭术比试感到心潮澎湃。
她举起撑杆,将绛纱灯郑重其事地交到沈罂爻手中。
当灯握在她手中时,淡雅温柔的轻紫与她本身的裙色相得益彰,仿若画中的提灯仙子得到了具象化。
“师父,你真厉害!!”苏言之再也忍不住了,他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
”那当然,你师父我是天上地下顶厉害之人!”
沈罂爻双手提灯,交予他手中。
“这……师父得来不易,太贵重了,还是师父留着吧。”
“说过送给你的,拿着。”
见此,陆沧艳羡不已,自言自语道:“兄台还真是……好福气。”
他沉思良久,随后灵机一动,走到沈罂爻面前。
“这位姑娘,我观你箭术过人,又听这位兄台唤你师父,不知姑娘看我如何?能否也做姑娘的徒弟?”
他的随身家仆听出他的话中之意,连忙把他拉到一边。
“公子啊,你乱说什么话,家主已经给你找了星正第一宗门的上仙做了师父,你莫要乱拜师!”
“不行,我师父说过,她只收我一个徒弟!”苏言之警惕地看着他,严词拒绝。
“我什么时候说过……”沈罂爻悄咪咪道。
没想到迎上了一个又委屈又不悦的眼神,她知趣地不再发言,转头抢别音的樱桃去了。
“你是她的徒弟,那为何你不上场自己夺灯,不会……是废柴师宝徒吧?”陆沧有意激怒苏言之。
“没有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上场为师父取灯,还要劳烦师父赢下我,把灯送给你,还说自己不是师宝徒。”
陆沧摸准了他是个直性子,不觉唇角一勾,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此询问,苏言之哑口无言,不作辩驳。
“我——”
“看你这般哭唧唧,又装无辜的样子,就是没什么真本事,要靠师父宠着哄着的宝宝徒没错咯。”
“哎,姑娘还真是倒霉,收了你这么个笨蛋徒弟,劳心劳力又爱发脾气。”陆沧挑了挑眉头,嚣张的气焰愈发猖狂。
“我不是笨蛋!”苏言之竟然意图挥拳相向。
“来啊,当我怕你啊!”
一边的沈罂爻,心安理得地把手伸进了别音的樱桃布袋,吃了一个接一个。
别音看着干着急:“大人,你给我留点,我就买了一小袋。”
“下次菡州城夜市是七天后,届时还有灯王比拼,十三年前天方上仙靠一柄仙剑将千万尸蛹封印,你敢不敢用剑法与我一决高下,若我赢了,夺得灯王,你就不许再阻拦我拜沈罂爻为师!”陆沧整了整领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苏言之:“有何不敢,灯王我志在必得!”
陆沧:“好!那我们七天后再一较高下!”
家仆:“……少爷,我跟你说过了,你不能随意拜师,家主知道了真的会打断你的腿的!”
然而无人在意。
苏言之边走边生气,沈罂爻三人跟在他身后,一直在欣赏把玩绛纱灯,并未注意他的不悦。
回到徐娘子家后,苏言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于是起身坐在床边独自emo,同时将抱月簪戴在头顶。
“我生气了,要让师父猜!”
“师父不猜,更生气了!”
“我真的是笨蛋吗?”
“师父好厉害啊,陆沧那个坏东西好像也没说错,我好像真的是笨蛋,总是给师父拖后腿。”
“我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儿,师父让我回去我一直耍脾气,还连累她跑东跑西。”
“聪明的师父,笨蛋的徒弟,好丢脸,我不配做师父的徒弟。”
沈罂爻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硬生生被他心底的碎碎念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