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修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看见一命呜呼的荀蕙爹,眼神也很震惊,想说话嘴却被堵住了,“你就这么死了?”。
苏言之表现得还算平静,他眉头微蹙,怒斥道:“你杀了他?他是你爹啊!”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爹,他不死,我们今日决计不能活着出去。”荀蕙弟弟拿着匕首,像个怨气缠身的煞星。
“你不是想救我阿姐吗?我看见了姓曲的施法,舐犊锁是用我爹的血催动的,想要解开自然也需要用到他的血,这老头怕死怕得要命,不会说出办法的,只想僵持到荀蕙死,荀蕙若是死了,我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只能他死了。”
一束月光从窗缝射进来,打在他的侧脸上,荀蕙弟弟举起匕首,看着滴滴血珠滚落。
“可他那么护着你……他对你,和你姐姐是全然不同的,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荀蕙弟弟拿着沾了血的刀从沈罂爻身侧经过,听到她的话,不禁嗤笑一声。
“那又怎么样?他自找的,荀蕙对他百依百顺不还是落得个这般下场,若你们今日不来,她就要嫁给赵家那个死鬼了,再说了,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既然这么护着我,自然愿意以命换命的。”
荀蕙弟弟理所当然地笑着,他将匕首在半空中抛掷一圈,而后抬手接住,他在了歪脑袋,看着苏言之一字一句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见苏言之沉默不答,荀蕙弟弟敛眸轻笑了一声,他走到荀蕙身边,三下五除二便割断了绳子。
“行了,以后你自由了。”
说罢,他扔下匕首,转身推开了大门大步离开了,仿佛这一切对他不痛不痒一般。
“师姐!”沈罂爻赶忙去查看荀蕙,此时面貌也逐渐从曲小晚变回了沈罂爻。
“罂爻,师姐她没事吧。”田若若蹙眉含泪地望着沈罂爻,言语中俱是担忧,生怕荀蕙会出什么事。
沈罂爻抓住荀蕙的手腕,在她血脉里注入一缕自身仙气。
“若若,师姐没事,你暂且先将师姐带去附近的客栈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稍后我们会合。”
荀蕙低着头,眼神疲惫,沉默不语,田若若将她搭在肩上。
“师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待会儿便来找你。”沈罂爻温声嘱咐,却不见荀蕙往日一般句句有回应,突遭此变故,荀蕙定然需要一定时间缓劲,便也没再细究。
苏言之将曲修远嘴松开,曲修远像只意图挣脱拴绳束缚的野狗,他看见沈罂爻的脸两眼发直,扬声大喊:“你过来!”
听到他聒噪的声音,沈罂爻打心底就觉得烦躁,“你谁啊你,说让我过去就让我过去!”
“言之,把他拖过来,我要好好教训他!”
听到曲修远对她的命令,沈罂爻偏生不过去,苏言之则像是盯着何等脏污的事物一般,他抓着曲修远的脖子,将其摔在一旁。
曲修远倒是毫不在意,一个踉跄后急忙直起身子抓向沈罂爻。
“你过来!!!”
苏言之指尖凝光,将他定在原地,唯恐这人上前一步,弄脏了沈罂爻的衣袖。
沈罂爻双手背后,上前几步打量着曲修远,“你这丧尽天良的混账,看我怎么教训你。”
”粟……微……你真的是粟微!”曲修远瞪大眼睛挣扎着。
看清沈罂爻的脸后,曲修远双眼充满红血丝,他言辞激动地看着沈罂爻,仿佛癫狂一般撕扯着嗓子,完全没有最初那般死气沉沉冷冰冰的样子。
“粟微,我是修远啊!!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在洗尘山吗?”
听到“永远在一起”,苏言之面色一沉,像是被按响了警报一般,立刻将沈罂爻拉到更远的身后。
沈罂爻则一头雾水地听着曲修远乱七八糟嚷嚷,“粟微?谁粟微,我才不是。”
“你胡说,你分明与粟微长得一般无二,我绝不会看错的!!”曲修远双眼放光,一脸亢奋,若不是被苏言之控制住,他能立刻扑向沈罂爻
“什么粟微,老娘叫沈罂爻!不是什么粟微,脑子有病,眼睛也不好用。”
“什么?沈罂爻……你,你是那个来抓她的?粟微!!赶紧跑啊!!沈罂爻真的回来了!!!”
曲修远前一秒还对沈罂爻万分热情,听到“沈罂爻”这个名字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又将她视为洪水猛兽一般。
“有病吧……”沈罂爻嫌弃地看着精神状态不甚美好的曲修远。
“看来是这样的。”苏言之沉声道。
“好了,得赶紧办正事了。”
沈罂爻手并剑指,一根红线在她指尖幻化,“言之,把赵家公子的尸体拖过来。”
苏言之将赵家公子的尸体与曲修远并肩而立。